她随手一扬,票据纷纷扬扬洒在遇冬眼前。有的贴在她脸上,有的贴在她身上头发上,每一张沾湿的票据都在彰显着吴志云这些年对遇冬母女的关爱。
遇冬心里难受极了,咬着嘴皮把票据一张一张捡起来,哽了哽,“候阿姨,这些钱……以后,我会还的……”
“还?你还得起吗?”候雪芳的声音阴沉而悲怆,“老吴为了给你家寄钱卖了多少血?他身体状况差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好说,你拿什么还!”
遇冬深深震惊,“吴,吴叔怎么了?”
候雪芳骤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干瘦蜡黄,“老吴喜欢你妈,你们就一块过吧!我这就给你妈让位!”
遇冬不知所措,“候阿姨,你不要瞎说!”
“我瞎说?哈!我瞎说!嘤嘤嘤……易清铃好手段,抓男人一抓一个准儿!”候雪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得起劲,好似压抑了很多年,“这日子我过够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第21章 证明我没醉
全身湿透的遇冬终于从候雪芳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听出了个大概。
吴志云出狱后,四处碰壁找不到工作。当年那些巴结过他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最后,他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干体力活,并不像他跟易清铃讲的在某个基层领导办公室当秘书。
这些年,他把大部分的钱都寄给了易清铃,令得家里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常常一个月也吃不上顿肉。
连儿子上大学的学费,也是靠候雪芳跟娘家人伸手借。
就在半年前,吴志云上工的建筑公司忽然找理由把他开除了。那时候,正是易清铃又一次紧急住院的时间。他万般无奈之下去卖血,仍是按时寄了钱。
可是营养跟不上,加之卖血,使得吴志云濒临险境。这时候,他终于千辛万苦又找到一份工作。
在这几个月里,他原本连工地上的体力工作都处处碰壁。
有人说,他得罪了某个有权有钱的人。他想不起来到底得罪了谁,是以前得罪的,还是现在得罪的。
吴志云再次上工,攀爬至四楼时,由于营养不良贫血等原因,没站稳从上摔下来,好在有个工棚挡了一下才没当场死亡。
如今人在医院是没错,可老板不露面,根本不给解决医药费。换句话说,吴志云已经是等死的状态。
人家建筑工地的老板撂下话来,说官司就是打到e市都不怕。
原本,候雪芳并不知道这些年吴志云拿钱贴了易清铃,只当丈夫在外挣钱少。结果整理书柜的时候,竟然发现一个盒子里满满都是汇款的票据。
她终于明白,儿子上学的钱去哪儿了;终于明白丈夫为什么某天回来脸色惨白惨白,像死过一回一样;终于明白丈夫这些年的心,始终在易清铃身上。
遇冬失魂落魄地跟简心微道别,一身是水回了宾馆。
一路上的人都盯着她瞧,跟看个怪物似的。
她毫不在意,只觉得脑子快要炸了。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她周围的人,也都霉得起冬瓜灰。这就仿佛一个磁场,好似天底下最倒霉的人全部集中在她身边。
遇冬回到宾馆洗了澡换了衣,琢磨着怎么跟封先生开口,希望明天能多留一天。她想去医院探望一下吴伯伯,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在她眼里,吴伯伯是个很有能力也很强大的男人。那时候,父亲什么事都交给吴伯伯做,就连给她买公主裙的小事,也是倚赖那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同样强大的两个男人,一个入狱死亡,一个出狱后却是如此凄惨境况。
遇冬一时想得痴迷,竟忽略了敲门声。
敲门声越响越急,急得快要破门而入。遇冬恍过神,跑过去隔着门问,“是谁?”
“开门!”浓浓的不悦,即使隔着门,都似乎传来了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遇冬听出是封先生的声音,赶紧开门……入目处,是他英俊狂野的脸庞。幽深的目光,黑沉中带着赤烈的焰,正熊熊燃烧。
他的声音也别样邪魅,“遇冬……”尾音拖得老长,让人听来心头莫名一酥。
遇冬此刻正是这样的感受,心跳加快,颊染霞绯。她想,这家伙还记得她叫遇冬,说明醉得不算狠。想起还有事求他,不由得微微笑起来,“封先生,你喝酒了?进来我给你倒杯茶解酒。”
封硝微眯了眼,掩去眸中的赤红。一如一只狼被兔子邀请进了屋,怎么也得装一装吧。他看着她唇红齿白的模样,那样健康,青春洋溢,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悲怆。
他踉跄着进屋,手里还拿了一瓶酒,砰的放在桌上,“喝了它!”
“什么?”遇冬正在泡茶,扭过脸对上他如黑夜一般的眼睛,那眼睛里分明燃了赤焰。她的心忽然就乱了,有些吓到,“封,封先生,等一下哦,我马上就给你泡好茶了。”
她很后悔,不该引狼入室啊。低下头,盘算着一会儿要逮着什么机会开口,蓦的腰一紧,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
他的臂力大得几乎要将她抱离地面,灼热的呼吸也从耳际处传来。
她轻轻尖叫一声,差点把刚泡好的茶打翻,“封先生,你喝醉了……嗯……放开我……”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鼓流进她的心房,直抵心脏,“证明给你看,我没醉……”他从身后把头探过来,封堵住她的嘴唇。
绝非白天那种戏谑式的电梯壁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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