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到了深深的不舍,舍不得离开舅父。
她下跪,再三地向他辞行,透过霞帔的下端,看到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说了一句:“过去那边,往后要好好侍奉夫君……”
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双鱼也觉察到了他话里的浓重不舍,自己鼻头忍不住也就酸了,膝行几步到了舅父脚前,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舅父的手。
卢嵩眼睛里也微微含了湿润,脸上露出笑容,道:“傻孩子,吉时快到,赶紧随王爷上轿去吧。嫁的近,往后又不是没见面的机会了。”
安姑姑笑容满面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在礼官的颂声和喧嚣的鼓乐中,双鱼一步步地走出了卢家的大门。
……
王府里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红色烫金双喜字,悬挂了彩绸,甬道上也铺着红毡。一番繁琐的礼仪过后,最后,双鱼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她坐在铺叠着大红喜被的喜床边上,静静地等了片刻,随即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接着,安姑姑便领着房里的侍女太监,次第退了出去。
喜房里变得静悄悄的。
双鱼感觉到面上一阵微风拂过,闭了闭眼睛,盖在她头上的那块霞帔已经被取下了。
她慢慢抬起眼睛,正对上了段元琛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他神采奕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带着亮光,眼神也和平时望着她时有些不一样。
双鱼被他这样看了片刻,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很久以前,她初入宫时,安姑姑曾教她看过的那本让人见了耳热心跳的册子上的画面,原本就泛着红晕的面颊更露娇羞。
“我……先去把头发拆了……”
她有些心慌气短,悄悄垂下眼睛,避开了他的注视,从床沿边上站起来,略带了些慌张,刚迈步,要往梳妆镜去时,脚被委地的华美裙幅绊住,膝打了个弯,整个人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下一刻,身后便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把住了她的腰,接着,轻轻一个旋转带了一下,她就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两人距离一下就靠的这么近了,甚至到了肌肤相贴的地步。双鱼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于他身体的热度,呼吸近的就在自己耳旁。
她的心跳的飞快,臀略动了一动,就觉他手臂一沉,自己又被牢牢压坐回了他的腿上。
“别乱动……我来帮你……”
段元琛的头微微凑过去些,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大抵是无心的,他的唇带着灼人的热气,仿佛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她的玉凉耳垂,颈子后的整片肌肤,立刻便敏感地应了刺激,起了一粒一粒的细小疙瘩。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双鱼咬了咬唇,坐他腿上,果然一动也不敢动了。
段元琛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他忍住想要立刻就将她抱在怀里百般怜爱的念头,抬手慢慢地帮她拆去凤冠,放在一边。
他帮她拔下了最后一根发簪。她的一头青丝失了依托,无力地跌垂下来,凌乱蜷覆在身上那件由十二位绣娘花了三个月时间才织绣出了重重繁复章纹的华美大礼服上。红底,金丝,青丝如瀑,半段雪白无暇的纤柔颈子,慌张又含了无限娇羞的纯情眼神,在辉煌烛火的映照下,迸出了奇异而刺目的美感。
段元琛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手指沿着她乌黑滑凉的秀发,慢慢一路抚触到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擦过柔软皮肤,最后停留在她润滢的红唇唇角上。
“小鱼……”
他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唤她。
双鱼的眼睫轻颤了下,慢慢地抬起眼睛,和他四目相对。
他凝视着她,脸慢慢地朝她压了过来,在她娇羞地闭上眼睛时,两人四唇碰到了一起。
刚开始,他仿佛有些不敢用力,只带了些试探般,轻轻摩荡她柔软的唇瓣,很快,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火热,一个发力,便将她压在了床上。
她仰面卧他身下,秀发散于猩红的衾被上,睫毛微颤,吐气如兰,段元琛热血鼓荡,情难自禁,紧紧抱住她,深深地吻她。
……
“还疼吗?”
段元琛怜爱地帮她抚平沾了湿汗的长发,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问。
尽管一开始,他也非常克制,动作极尽温柔了,但刚进她身子时,依旧还是令她疼痛难当,当时她一双玉臂死死缠着他脖颈,全身绷的笔直,连脚趾头都勾了起来。这会儿静了下来,段元琛销魂之余,又有些后悔起方才到了后来,自己仿佛有些没轻没重了。
双鱼把一张小脸埋在他的颈侧,像只温驯的小鹿,一动也不动。直到他将她的脸轻轻抬起来,才睁开眼睛,含羞带娇地摇了摇头,双颊粉红,眼波流转。
段元琛初尝和女子欢好的销魂滋味,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见她玉体半遮娇态毕露的不胜可怜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想要她了。只是想到她初经人事,恐怕是经不起再一次欢好,强行按捺下念头,扯过被衾将她身体盖了起来,抱住,和她面对面地侧卧在一起。
“小鱼,这几个月,我每天都有想你。有时候听大臣们说着事,他们说着说着,我就会走神……”段元琛道。
双鱼嗯了一声。
“你有想我吗?”
双鱼咬了咬唇,没有作声。
“那就是没有想了?”段元琛叹了口气。
双鱼急忙摇头。
“你也有想我?”
“嗯……”她终于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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