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寒子时仅有的五场校园单人戏份里,最重要的一场,展现那个青葱时代里,一个桀骜少年的温柔。
当教室里只剩下少年沈嘉年——
他起身走到喻以茉的桌前,快速将她桌子上的书和试卷,分门别类,按照书本大小放在蓝色埃菲尔铁搭大书立之间固定好。零零落落的文具顺齐整了,放在长了一对兔耳朵的文具袋里,搁在书立旁边。
整理好了课桌,沈嘉年无奈地吹了吹额前细碎的刘海,眼神却是柔和如这个季节的春风,微凉,光滑,沁人心脾。
他双手插兜,酷酷地走到喻以茉的书柜前,先是打量了一番,这才伸手开始整理。
顾繁朵坐在佘导后面,从眼前的监视器里可以看到,背影清瘦挺拔的高大少年站在喻以茉的书柜前,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才开始动手整理。
画面里的寒子时先是将书柜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取出来,放到身后的课桌上,然后像先前整理书桌一样,将喻以茉的书柜子收拾成有条不紊的模样。
顾繁朵痴痴看着这样眉眼专注温柔,不复嘲笑喻以茉,“你是女生吗?”时的酷酷痞气的寒子时,心想:他可真好看,非容貌也,气质使然。怪不得有女评论家说,无论是多烂的剧本,只要有寒子时在,就是票房的保证!
这样想的顾繁朵并不知道当镜头转到寒子时的身后进行教室的全景拍摄时,他也在想:顾繁朵,你不是说,好可惜没有早出生两年,与我同班上学读书吗?现在你的这个梦实现了。
顾繁朵,现在的你是否还记得当初跟我的话呢?
顾繁朵,我一直记得,我们那天并排坐在青一高中国旗下的台阶上,你双手托腮,侧对着我,吹着额前的刘海,软软地说,“好遗憾啊,要是我能早两年出生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同班上学,或许还能坐同桌呢?”
顾繁朵,我想收藏你收起清冷的锋芒,在我面前流露的所有小女生情态。
沈嘉年,喻以茉。
此间嘉年,与你相濡以沫。
年华似水,初心不泯。
你永是我无法言说的秘密。
导演满意地喊了一声“咔”,寒子时却还在书柜前发呆,那一刻他的心事是:顾繁朵,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是怎么回应你这句话的吗?
寒子时拍完第三场夜戏,已经快八点半了。
休息时间,寒子时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眼角扫过顾繁朵坐在镜头扫不到的教室一脚,捂着小嘴打呵欠,困得眼泪撒欢儿夺眶而出,还在玩手机,愣是没有挪屁股走人的打算,他不由蹙起墨黑的剑眉,放下水杯,径直朝顾繁朵走去。
顾繁朵正戴着耳机听网络公开课,头顶突然欺来一片阴影,她抬头,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狭长凤眼,里面闪烁着薄怒。
额……
顾繁朵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心里茫然茫然还是茫然!
话说,她除了演戏时,不小心碰了一下寒子时的胳膊,其他时段可都没有招惹他呀,他为啥又摆出一副死人脸?
“顾繁朵,你上午不是说,昨晚没休息好,下午没精力拍戏。我想,请问你,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不回去睡觉?”
“……!”她勒个去!
顾繁朵腾地满脸羞红!
她什么时候跟寒子时说过这样的话啦?
她一整天都没有闭眼,也不可能是梦游去跟寒子时说这样的话吧?
就算她白日梦游了,看见寒子时,也是有多远躲多远啊喂!
无数道意味深长的视线瞬间扫过来,又假装不经意地飘回去……
下一场跟寒子时演对手戏的男二号徐凯捏着手里的台词本,震惊而诧异地看着那两人。心想:顾繁朵竟然会跟寒子时撒娇,说自己好累,不想演戏?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说是寒子时向来不近女色,他怎么会主动靠近顾繁朵?
顾繁朵低着头,耳朵红得近乎透明,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剧组人员的目光了。而且,寒子时的人品摆在哪里,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是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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