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婷将保温杯扔进垃圾桶中,骂道:“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说完又踢了垃圾桶一脚,这才稍稍解恨。她劝解着自己,告诉自己并没有动情,只是觉得可惜罢了。自从那天在医院门口不小心听到周子浩和张悦的聊天后,她就觉得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至少都可以算作明的人吧。她觉得他们一定会“惺惺相惜”,而现在也只不过是算计失意后的失落罢了。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眼泪却依然不自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麻弊得了自己的大脑,却麻弊不了自己的心脏——她确实动情了,在某一时刻!
人生真的很微妙,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却又似乎让什么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这样做出了这样或那样的举动。这就叫做无奈——而“无奈”这种东西,无时无刻都在衍生,充斥着整个社会,漫延到每个角落。
黄婷灌了一杯酒后,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中。她没有酗酒的习惯,只是想用酒来解读她的内心。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想知道究竟自己的内心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只有知道以后,她才知道如何选择。如果是真的爱了,就要大大方方地去爱,即使这一刻他没有接受;如果他只是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那就放手吧!对于打草而“惊”的蛇,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的!
不过她确实发现有那么一丝真心——一割舍就疼痛的真心!所以她决定去追求!
但在追求之前,她却先碰了一鼻子灰。
她接到了supped监督委员会的投诉电话,说她涉嫌偷窃别人作品,让她去一趟,解释清楚。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呀!黄婷洗了个冷水脸,又轻轻地拍了拍脸颊,望望镜中可人的自己,困惑宛然:“为什么别人都能顺风顺水,而我却困难重重呢?”
她觉得应该不会是空来风,或许会有些什么,于是便打开网站。没想到网站上竟然出现了“挺黄派”和“倒黄派”,两派论战十分激烈,不相上下。其讨论范围大致围绕“为人”和“剽窃作品”两件事进行。但关于“剽窃作品”,大家的矛头都一致指向《有一句话》,可令她不解地是:清清不是已经站出来澄清事实了吗?而且在比赛当天,清清也上台表演了《有一句话》呀?
“难道是推案后遗症?”她暗自揣忖,“也对,一件事成为焦点后,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网络因为没有约束力,言论自然宽泛自由得多!不过,supped还在拿这件事作文章吗?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觉得困惑,但她还是去了supped监督委员会。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说起话来却犀利锋芒,她几乎招架不住,好在江枫及时出现,解了她的围:“老师,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不要太在意!我们不能因为这些没有据的流言而错失了好选手,老师,这事就暂且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人品了一口茶,笑道:“我也就请她过来问问,有这种苗头可不是好兆头。supped办了这么多届,已然有些成绩,可不能毁在这些流言风语上。老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你还是细查一番吧。有道是千里长堤,毁于蚁。当然,我现在不是在下定论,是在提前防范。黄婷你呢,如果做错了就承认,我估念你初犯,可网开一面。如果没有犯这方面的错误,也请你当作是一个教训,以此警戒,时刻提醒自己。”
黄婷努力镇定,强挤出一丝笑容:“区赛100进50的时候,评委老师也说过,做艺先做人,我十分赞同这句话。我觉得为人正直就好,影子斜点没有关系,毕竟太阳不会永远停在头顶。老师说有人投诉我,我希望老师把那个人揪出来,当面对质。若是我的不对,我愿当面道歉,接受惩罚。若然因捕风捉影而定了我的罪责,恐难服众。”
江枫见黄婷和老师杠上了,忙嗽了一声,给黄婷暗示:“要信服的理由,那就来我办公室吧——我今天倒收到了一封投诉信!老师,”江枫朝老人一鞠躬,“这事由我来处理吧。那我先领黄婷过去了。”
江枫把黄婷领到自己的办公室,掩上大门,将一个信封摔在她的面前,质问道:“你胆子就这么大吗?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吗?是supped的总策划师,大家巴结他还来不及,你倒好,冒言顶撞。老师说你什么了吗?不就是说了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冕’的客套话,干嘛那么激动?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好呀,你要人证物证,现在就给你。这信封里装的就是投诉信,姓名、地址齐全,你要去对质吗?”
黄婷大汗涔涔,她没想到江枫竟会真的拿出确凿的证据。难道《有一句话》不是黎清的作品,另有其人?“清清呀清清,真是被你害死了!”她不禁在心底埋怨起来,手却移向了那个鼓鼓的信封。
在这紧急时刻,江枫一手摁住信封,咄咄逼人地问道:“我再问一次,《三女哭灵》的调子是你原创?歌词是你原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承认,我可以帮你一次,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也爱莫能助!”
三女哭灵?黄婷心头一震,她原以为问题出在《有一句话》,没想到却是三女哭灵。她瞟了一眼江枫的名牌:策划主管。这个级别的话,应该有些权利。她的思维开始有些松动,但马上反醒过来:捉奸的女人不都是在逼供前好言相劝,说什么只要丈夫承认,便都不再追究,可过后不追究的女人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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