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儿吧嗒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李子一时忘了咬,紫红的汁顺着嘴角淌下来。突然回到神来,他使劲一吸,把几欲流到下巴上的汁硬生生的倒吸回去。
陈天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这死孩子,就不知道文明点吗。
季泽挣开他的桎梏,后退一步。
“这是在谁的房间?装潢的真华丽,哈哈……”陈天顾左右而言他。
“姵姨的房间,昨天晚上是泽儿哥哥背你回来的,你全身淋得像只掉进湖里的大黄狗,睡得像只死猪,推都推不动,还竟说胡话。口水把泽儿哥哥肩头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姵姨看你房间什么都没有,就让哥哥把你背到这儿来了。”
幡儿说完,把嘴里剩下的李子核一口吐到门后的小竹篓里,动作简洁迅速。
没工夫理会幡儿语言中的不妥之处,陈天把目光投向季泽,对方目光游移闪烁,脸有些微微发红,不自在的把头转向窗外。
“幡儿你先出去,我跟你泽儿哥哥说会儿话,跟姵姨说我们一会儿就下去,”陈天在幡儿开口之前拎起他的衣领把人丢出去,门子紧接着关上。
陈天靠在房门上,目光直勾勾的锁定住季泽。
“为什么半夜又跑回去找我,又费尽心思把我背回来呢?想你一个小少爷应该没有背人的经验吧。你头一次走的时候不是挺坚决的吗,告诉我,为什么又回来?”陈天慢慢靠近,声音不大,却带了一点压迫感。
季泽慌乱地推开他,欲夺门而逃。一种被看穿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他明明知道自己之前去过一次,还要继续等下去,他什么都知道,还要在这里……季泽体会到一种被人耍弄的难堪。
“走开!”季泽狼狈的拉动门板,怎奈陈天先行一步,将整个身体全都偎依到门板上。
“小泽,你喜欢我吗?”陈天无视季小少爷的怨气,懒散的撩起他一缕垂到前的青丝,绕到食指上把玩。
“滚!鬼才喜欢你!”
“不喜欢我?那为什么半夜折回去找我,现在又要急着走,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你的,”陈天观察着季泽脸上的每一分表情,若不是被情势所迫,他不会采取这种激将法。
“陈天,你疯了,我们都是男的,我爹不会允许家里出现这种丑闻的,”季泽歇斯底里道。
陈天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扳着他致的脸庞道:“告诉我,你喜欢我对不对?那个家你就不要再回去了,跟我在一起,我们去城郊外买套院子,再购置一点良田,我能养你,真的。”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泪水在季泽的眼眶里打转,抖动之下眼泪流下来,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陈天抓紧他张牙舞爪的手臂,“我不知道,那你就告诉我啊,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看他的眼泪涌涌而出,陈天抱紧他,突然打横抱在怀里,“不想说就不说,先睡一会儿吧,看看你的黑眼圈,快变成熊猫了。”
陈天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如果自己所爱的人在你面前流眼泪,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他对你什么态度,先把他紧紧抱住再说。因为在那个时刻任何的语言都很无力,只有身体的依靠才会增进心灵的距离。
把泪流八岔的人放到床上,用薄薄的丝毯把他盖好,陈天在季泽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如同呵护婴孩一般轻拍着,轻声道:“乖,好好睡觉,我在一边守着你,什么都别想。”
季泽抖动了一下睫毛,抬眼看着陈天,这种感觉很舒心,有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心里暖暖的,如果永远这样该多好……
毕竟真的很劳累,没来得及多想,季泽就进入梦乡。
陈天用拇指轻轻擦拭着还残留在他面颊上泪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真的很苦涩……
之后陈天把熟睡的季泽抱回自己的房间,姵姨房间的装饰让他很别扭,里面的脂粉味也太浓,总之呆不下去。
没去找姵姨,陈天挺惧怕那个女人,城府太深,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主儿。再说她请的人应该是还在睡觉的季泽,与其去听她叨叨,还不如回房间看自己的宝贝睡觉。从后院厨房里偷了一个烧饼,三下五除二解决到肚子里,陈天被噎的直打嗝,掐着脖子开始寻找水源。
这醉春楼昨天晚上因为下大雨,花魁的投选提前结束,很多人都留宿在了这里,早晨才走。所以今天的生意也就相对轻松一些,厨房里的那些伙计不知道凑到哪个旮旯里去吹牛了,只剩下一个烧火的老头。
“大叔……嗝……有开水没?”陈天这嗝打得震天响,怎么拍也拍不下去。
“给!”一个漂着枯黄青菜叶子的黑瓷碗端到自己眼前。
“谢谢,”也没管这碗看着像猪泔水能不能下肚,陈天咕嘟咕嘟喝个底朝天。
恶,怎么一股骚味。
“嘿嘿,这个是后院喂猪剩下的,”幡儿不知何时飘到自己跟前。
什么,呕,陈天跑到外面扶着墙想把喝进去的秽物吐出来,怎奈胃里残留的余物不多,喝下去的那点东西早不知道跑那个细胞里去了。
“不打嗝了吧,”幡儿又端了一碗清水走过来,“这个是干净的,王伯耳背,你跟他说话他听不到的。”
这个小孩简直不容小觑,平时呆呆傻傻的一脸白痴像,整人的手段倒是不少,一句话飘进陈天脑海里,‘扮猪吃老虎’。看着他那张单纯无害的笑脸,陈天只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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