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句:“死娘炮。”
杨广绥指着他的鼻子:“你说谁?你再讲一句?”
范元武扬高下巴:“讲的就是你,死娘炮。娘里娘气,是男是女?”
赵云深理当为杨广绥说话。他正要回敬两句,却见杨广绥不对头。他伸手拉住杨广绥,而杨广绥一动不动僵立原地,戴着红袖章的大婶也赶了过来。大婶没问原因,当场各打一棒:“你们都是高校学生啊,别做一些对不起学校,对不起父母栽培的事儿。我们的供水车在几个学校跑过都是没问题的……”
杨广绥却道:“他骂我是死娘炮。”
大婶像是没听见,整理了下她的红袖章。风中的袖章轻微摆动,十分有型。
她说:“你们快让开,没见后面的同学在排队呢?”
大婶话音刚落,许星辰跑了过来。
早晨的八卦传得很快,已经传到了最后一排。许星辰听同学说,医学院正在和软件学院吵架,她顿时心里一咯噔,害怕赵云深惹了事。
赵云深脱离队伍,走向她站立的位置:“你回寝室,待会儿我去你楼下送水。”
范元武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他面朝着杨广绥,调笑道:“瞧瞧,大家都知道你是娘炮。你一个男生涂脂抹粉的……还画了眉毛?搞成娘们样,图什么?犯花痴呢?”
杨广绥拎起水壶往前走,范元武还去拉他。杨广绥便也不再忍耐,拔开木塞,直接将一瓶开水泼了过去。近旁响起一片惊吓过度的尖叫声。
第21章 纷争
开水溅到了范元武的脸上。他下意识向后退, 喉咙里挤压出痛苦的喊声。
眼球胀痛,面颊火辣辣发麻, 如同被人撕裂刺穿。范元武双膝跪地, 强撑几秒钟,匍匐着往前栽倒, 终于有人想起来拨打120, 邵文轩还凑过去说:“我们应该给他做院前急救……烫伤急救。”
邵文轩扶住了范元武,赵云深拎着一壶凉水给他洗伤。
双眼完全睁不开, 范元武暂时丧失了视力。他看不见谁站在身后,惊慌失措地吼道:“你们要杀人吗?杀人了!学校里杀人!”
邵文轩安抚他:“我是医学院的人, 求求你不要动。”
戴红袖章的大婶与供水车司机说了两句话, 找到一个急救箱。她把急救箱抱过来, 却不知道如何操作。赵云深转头告诉大婶:“给我,我来。”
他拿起一把剪刀,剪开了范元武的衣领, 没弄破一个水疱。他的手速很快,动作熟稔, 不过始终冷着一张脸。
直到救护车来临,赵云深才退到一旁。他拽着杨广绥,静立几秒钟, 严肃道:“那人伤得不轻,皮肤局部有水疱和渗出液。老子一开始不想管,看在你的面子上搭把手。”
杨广绥懵然回神,喃喃自语般问道:“一度烧伤?浅二度烧伤?”
话音未落, 范元武已经被抬上救护车。
杨广绥手脚发麻,失魂落魄。
早晨八点,杨广绥应该去上专业课。但是辅导员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是要和他聊天,谈一下目前的情况。辅导员告诉他,学校通知了范元武的父母。如果把事情闹大,那对学校和学生的名声都不好,希望杨广绥能和范元武私下解决纠纷。
杨广绥开口问:“我给他付医药费,送营养品,能解决纠纷吗?”
辅导员谨慎地回答:“这个……据我了解,范元武同学是轻微伤。你没有刑事责任,但是你有民事赔偿责任。杨广绥,我要联系你的家长了,学校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处置。”
辅导员甚至没问一句事情经过。又或者,谁都不会关心争执如何产生,大部分人只看到了结果,他们料定杨广绥是一个冲动的罪魁祸首。
杨广绥低下头说:“导员,能不能别找家长?我爸工作忙,心脏不好。”
“你这时候想起父母了?”辅导员只是叹气,“杨广绥,联不联系你的家长,不是我说的算。范元武的父母都很生气,要求学校给他们一个交代。”
“范元武先插队,”杨广绥心绪难安,眼眶泛红,“他骂我,还扯我衣服……”
辅导员摊平一只手,示意杨广绥噤声:“就算他有错在先,你怎么能用开水泼人?你怎么能故意伤人?我把话讲重了不好。今天早上接到领导通知,我对你很失望。”
杨广绥太阳穴直跳。他按揉片刻,反而更难受,胸腔里压着一块石头。
辅导员仍在和他说话:“我平常会跟你们开玩笑,去操场打篮球……我没把你们看做不懂事的学生,你们在我眼里就是一群朋友。你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十九岁!不是小孩,你不懂冲动是魔鬼?”
杨广绥坐在椅子上,双腿冻僵般挪不开一寸距离。他闭了闭眼,思维抽离身体,恍惚中感觉灵魂不属于自己。
辅导员当着杨广绥的面,拨通电话打给他的母亲。辅导员开了免提,杨广绥听见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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