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手段都没用,这样的道理她怎会不懂?就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女子立世太过艰难,她才没有,也不敢有那么多信心。
可现在他说做她的靠山,永远。
内心动容以外,她也不免想起,裴明榛的日子其实并非一帆风顺,幼年生父失踪在它国,母亲柔弱,又早早去世,他吃过多少苦,又遇到过多少类似的事……这些话,是经验之谈,还是逆境里捏拳发狠做下的决心?
辛辛苦苦打拼出一切,那么多难捱那么多血泪,为什么说送出就能送出?他就不会舍不得吗?
轻易就允给了她,她……凭什么?
阮苓苓说不出自己心中滋味,就觉得五味杂陈,这东西太重,她受不住,也担心接了这么重的东西,日后会被逼着用自己更重的东西来还……
她还不起。
着急又羞恼,不知怎么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这个人真的好讨厌,明明不在乎她,明明已经离的那么远,为什么又要靠过来!总见面总让你烦恼让你发愁,不见面又让你各种担心各种焦虑,上一刻能把你气到哭,下一秒又哄的你的想大笑……
神经病啊!
大佬是,和大佬在一起,她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正常了!
“怎么又哭了?”裴明榛皱眉,修长手指伸出,想要替小姑娘擦泪,伸到半截,想起什么,硬生生收住,手指握拳负到身后,“以后我不在身边,你倒是长点心。”
这个大骗子!
阮苓苓哭得更凶了。
所以刚才的话全是放——吗!什么永远给她当靠山,永远站在她身后,这不是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要她长点心,他倒是别来啊,冷眼旁观啊!
果然所有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什么用,还是得靠自己才能站得住!
阮苓苓凶巴巴抹了把泪,提起裙子跑了,一句话都不想跟大猪蹄子说。
裴明榛看着小姑娘身影风一样的消失,闭上眼,良久,叹了口气。
小姑娘越来越难哄,真是太娇了。
阮苓苓一口气跑回院子,自己关在房间里,咬着指甲反省。
大佬不理她,她有点介意,大佬护她,她就很开心,大佬要成亲,态度疏远,她觉得应该,负责任的好男人就应该这样,可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舒服……就不应该了。
她这是怎么了,被人护过一两回,生活□□逸,就得了依赖病吗?
想起最纸墨铺子里那场护短,她心里就痛痛的,早早有过预兆的,她对自己说要提防,再这样下去会忍不住依赖他,为什么没重视!
她叫阮苓苓,是荒地的草根,无依无靠野蛮生长,她不配得这种病,也得不起的!
握拳深呼吸,她看着穿上摇曳的树影,告诉自己,必须要调整心态了……
接下来裴家难得的平静,日子如水,缓缓划过。
再然后,外头动静就热闹了。
邵锦淑自来了裴家,就一直很高调,陪方氏参加各种小宴,陪裴素兰和手帕交聚会,连诗社都去过好几趟,大方开朗又懂的圆场,只要她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这样一个人,突然在京城交际圈里大展头角,又突然失去踪影,传闻是被家里给罚了,禁足不准外出——再加前些日子的各种传闻,大家怎能不好奇?
尤其东昌伯夫人,各种眼神暗语,只差没直接骂阮苓苓不要脸了。
四月底,各种帖子雪花一样飞进裴家,以东昌伯夫人为首,亲自点名邀请邵锦淑参与小宴。
方氏郑重和二老爷商量过,还能怎么办,只能把邵锦淑提前放出来。眼看近端午,家家户户忙着过节,各家内宅女眷也操起小宴各种热闹,帖子都递到跟前了,怎么好拒?
邵锦淑这一次出来也与以往大有不同,她清减了一圈,脸上还是有笑,人也还是很温柔,却不再那么有底气那么活泼,低调了很多。
再一次,她到阮苓苓的院子拜访,真诚道歉。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本以为自己能多担点责任的,结果到头什么都控制不住……妹妹不会生我的气吧?”
邵锦淑话音里有自嘲也有自卑,眼睛不安的看着阮苓苓,小心翼翼不敢得罪的神情不要太认真。
再加上带来亲手做的小点心……
同样的套路,熟悉的味道。
阮苓苓要真是这年纪的温柔小姑娘,肯定就被哄住了,可惜她不是。她本就不信邵锦淑一下能改好,现在一看果然,还是那么假。不过没关系,虚于委蛇么,成年人都会。
“当时是有点生气的,觉得被冤枉很不高兴,后来见姐姐受罚,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对,你护了我,我却没护你,还是太小气了。”阮苓苓哄人可有心得,说一点都不生气谁信?这样话说得真诚又诚恳,才叫别人放心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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