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不上气来,窒息的感觉涌遍全身,两眼翻白,脸色青紫,想必再过不久就要丧命于此。
他这时才觉得后悔,悔不当初!
他不应该如此大意的,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支配的行动,虽然他早就对钟玉郎心存不满,恨不得他死,却不能忽视二人之间明显的实力差距。
更不应该忽视,眼前这个看上去好似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煞星,在这种人眼中,曾经的恩义道德在他眼中,狗屁都不是。
他都想不通,自己方才是哪里得罪了他,要被对方掐死在这里。
他不想死,明明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都活了下来,在朝廷的追捕绞杀中都活了下来,他不想死在这个无人经过的荒僻角落,还死的这么窝囊。
他大脑飞速运转,艰难的开口道:“手下,留情,三少主他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祁钟钰蹙眉,像是在丢一个山野猎物一般,将他随意扔在地上,道:“他没死?”
右护法宋德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一次觉得能唿吸真是太好了。
他心里恨恨,面上却恭敬的说:“在朝廷出面之后,新日教就一如不如一日,教主和左护法被身边手下背叛,落入朝廷手中不日就要问斩,另外几个少主也死在朝廷的围剿之中。只剩下三少主在我等的护送下,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河南道,如今正在汜原县落脚。”
他隐晦的打量着钟玉郎脸上的神情,见他果然舒展了眉眼,便心道自己猜对了。
钟玉郎当初还在新日教的时候,除了跟教主关系匪浅外,便与这优柔寡断的三少主关系最为要好。
原本
宋德良并未将三少主放在眼里,因为对方真的太过妇人之仁,又身子病弱手无缚j-i之力,在教主所生的几个儿子之中最不起眼。
若不是他是教主唯一的血脉,他早就将其丢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没想到,自己这善心之举,会在这种情况下,意外救了他这条老命。
他垂下眼,打定主意回去后对三少主态度恭敬些,眼珠子转了转后,继续道:“自你走后,三少主便愁眉不展,食不下咽,担忧你的身体状况,得知你身中剧毒,差点没伤心欲绝就此病故。好在教主请了名医,让三少主大病痊愈,可身子骨却受了损伤,加上这半年来的狼狈逃窜,眼看着将不久于人世。”
“曾经,三少主便与你关系最为要好,前几日还提起了你,我斗胆请求你前去见三少主一面,说不得……”
他黯然的道:“便是最后一面了。”
祁钟钰眯起了眼睛,对他的话信了半分,其他九成半都不信,可她的确跟这位三少主谭浩然关系不错,勉强称得上是自己的故友,他也是唯一没有背叛自己的新日教之人,是该过去看他一眼。
只是,却不能被右护法随意煳弄,她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
时隔多年,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这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在她刚到新日教没几天,就当众要给自己好看,说要与她切磋一番,却被她轻而易举打翻在地,她是真没想到所谓的右护法,实力会这么弱。
也正是因此下了对方的颜面,两人结下了梁子,在新日教的时候,他就总来找自己的茬。
她不厌其烦,忍了几次后就狠狠的教训回去,让他栽了个更大的跟头,对方才算是消停下来。
可即便如此,宋德良依旧是新日教的右护法,是除了教主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身边左拥右抱,门下教徒三千,别提多得意了。
可如今一见,对方看上去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脸上满是褶皱,面无血色,眼底青紫一片,看的出很久没好好休息过,整个人极其狼狈,比寻常村民还不如。
她不由勾起了嘴唇,看到昔日的仇人如此落魄,她心里自然高兴。
可眼前之人最是小肚j-i肠,她便面无表情的说:“浩然如今住在何处?我之后会抽空过去看望。”
“这……”宋德良还想她立刻就赶过去,他已经在汜原县耗了十来天,实在是耗不起了,还指望着他能看在三少主的面子上,出手帮忙,让新日教残存的势力顺利脱身,离开淮南道,前往山南道,到时候他再想办法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时间紧迫,朝廷的追兵,和爪牙门派的势力,更是不知何时便会寻得他们的踪迹,不能再拖了。
他开口还想多说,祁钟钰却不耐烦跟他多谈,她估算时间,陆冬芙应该已经挑选完布匹出来了,若是没见到她人,那海水做的姑娘,定然又要慌乱的哭出来。
宋德良见她满脸不耐,忙道:“三少主就在东街第三家院子落脚,你亲自去了就能找到。”
祁钟钰听罢,转身就走,宋德良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却被祁钟钰警告道:“别跟过来,回去转告浩然,我今晚便过去看他。”
宋德良这才顿下脚步,等他走远后,才恨恨的咒骂几句,却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骂。
同时庆幸自己运气还算不错,若钟玉郎果真愿意出手相助,那离开淮南道,摆脱追兵,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他立刻动身返回落脚的院子,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少主,并叮嘱他之后便宜行事,一定要想办法拉拢钟玉郎出面帮他们。
祁钟钰实则并未
走远,直到感知到对方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才抬脚继续走,来到了锦绣阁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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