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们离开破庙七天,不管在徐府还是林家,都如同隐居一样,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使他们不想再去驸马府认亲,沈承荣隐瞒婚史、骗娶公主的事情败露,事关皇家颜面,想除掉他们的人就不只沈承荣一个了。
皇权至尊的社会形态,他们母子得罪了皇族中人,就如同陷入绝境。官府发通辑令辑拿他们母子,随便编个罪名,就能让他们身首异处,没人追究三个手无缚**之力的妇孺是不是能杀死几个杀手,也没人管他们是否清白。
事到如今,他们母子已经惹上麻烦,无路可退,只能提着脑袋面对。必须心存死志,才有胆量在绝境中拼力搏杀,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沈妍吁了一口气,说:“娘,林嬷嬷是好人,还是跟她实话实说吧!”
汪仪凤点点头,把他们的身份来历、寻亲始末和盘托出,说到伤怀时,忍不住泪水涟涟。林嬷嬷先是不可置信,又唏嘘感慨,想骂几句,又咬牙忍住了。
“我见过沈驸马,五年前,老太太过六十大寿,他和慧宁公主来拜寿,看着一表人材,怎么做出这种事?”林嬷嬷叹了几口气,寻思片刻,说:“我虽说放出来了,也是徐家的奴才,我的闺女小子都在侯府当差。徐家是慧宁公主的外祖家,你们同慧宁公主结怨,我是万万不能再留你们,你们快走,别让人发现。”
听到林嬷嬷的话,汪仪凤和沈妍都松了一口气,向林嬷嬷道谢后,赶紧回房拿东西。林嬷嬷取出两只银锭,大概有十两重,铰成小块包好,拿给他们。沈妍知道林嬷嬷铰碎银子是想让他们方便打点,很感动,又忙里偷闲写了几张药方。
沈妍拿过药方,交待说:“这几张方子给您,还有几张是那位少爷的,补气血的药膳方子能通用。请嬷嬷转告那位少爷,他一定能活过十五岁,好好调理。”
“好,我会转告。”林嬷嬷叹了几口气,让婆子带他们母子从后门离开。
婆子带他们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胡同,来到街口,告诉他们一直向前再过三个路口就是城门。汪仪凤母子向婆子道了谢,婆子回去,他们才往街上走。
一队侍卫在街上横冲直撞,专门盘查过路的妇人孩子,张贴通辑令。看到几个侍卫朝这边走来,汪仪凤忙拉着沈妍姐弟拐进胡同,绕到一座破民居外面,才松了一口气。沈蕴吓哭了,沈妍咬牙握拳,汪仪凤抱紧两孩子,无声落泪。
“娘,你先别哭?我们怎么办?”
汪仪凤凄然惨笑,“妍儿,你带蕴儿藏在这里,娘一个人出去。”
看到汪仪凤一脸绝然,沈妍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想一个人慷慨赴死,死在驸马府门口,以自己的命换沈妍姐弟平安。沈妍认为寻死不是最好的办法,鲜血本唤不回沈承荣的良知,只是枉搭一条命,徒增一段笑料罢了。
“娘,京城有没有击鼓鸣冤的地方?”
这是影视剧中的桥段,说不定能碰到一位“包青天”。纵然碰不到清官,也要把事情闹大,哪朝哪代都不缺以“文死谏”为荣的言官,蝼蚁撼树,需要的是勇气。沈妍不相信慧宁公主能一手遮天,朝中肯定有与她和太子对立的派系。
汪仪凤知道沈妍的想法,点头说:“有,京城有顺天府,能击鼓鸣冤。”
“要写状纸吗?”沈妍很紧张,却也有一种过把瘾的激动和兴奋。
“娘来写。”汪仪凤咬破手指,在那几张通辑令的背面写了血状。
沈妍拿出伤药给汪仪凤包扎伤口,又让她服下几粒长血的丸药。沈妍到巷子口的小饭店买来丰盛的吃食,鼓励汪仪凤和沈蕴多吃点。吃过这一顿,下一顿能不能吃上还是未知数,既然现在还活着,就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沈妍和汪仪凤商量告状的细节,统一口径。准备妥当,沈妍到街口叫来一辆马车,避过侍卫的盘查,真奔顺天府衙门。
此时天已过午,顺天府衙门口很安静,守在门口的衙役都无打采。
汪仪凤抡起鼓捶,敲响那面油光蹭亮的大鼓,轰鸣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沈妍忙拉沈蕴跪下,想哭喊几声“冤枉”渲染气氛,可她张了张嘴,却没喊出来。
衙役见这时候有人来告状,很不耐烦,呵令汪仪凤跪下,想多盘问几句。看到汪仪凤拿出血状,他们知道事情很严重,忙接过状纸,快步跑进公堂。
大约过了一刻钟,公堂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板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两个衙役出来,搜检完汪仪凤母子的随身物品,才带他们上堂。
顺天府的公堂很大,后面的墙壁上,一幅红日东升的图画贴在正中间,鲜明瑰丽,顶部的牌匾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格外耀眼。公堂正中有几张摆放整齐的书案,是府衙官员落坐审案的位置,两边还有几排散椅,用来招待旁听者。
皂衣衙役手持板杖,分列两旁,对上堂告状者冷目而视,确实够威武。公堂门口摆放各式各样的刑具,流露血色腥寒,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惊胆寒。
沈妍进到公堂,扫了一眼公堂里的陈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前世,她在影视剧中看到以民告官要打杀威,想想就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沈承荣是朝堂新贵,顺天府尹能不能为他们母子申冤还未知,先挨一顿打岂不更冤?
“跪下,威武――”衙役们边喊边用板杖敲击地面,声音很刺耳。
汪仪凤揽着沈妍姐弟跪下,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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