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增明言罢便冲那怒目瞪来,似要扑上来将他撕裂的崔老爷冷眸瞧了一眼,道:“乡亲们也都听到了,将才崔家老爷自认没能教养好儿子,说其子是江州地面上的一霸,邻里皆视其为害,试问能养出这般子嗣的人家又会门风好到哪里去?所谓商人最奸,这样的人家其说的话可能相信?此且不论,崔老爷你口口声声辱骂吾妻,可有真凭实据?!没有真凭实据却信口污蔑诰命夫人,仅凭此点,本侯便可将尔等高上公堂,下狱查办。若然本侯当真以权欺人,你进了大狱便是使多少银子也无人敢放你出来。”
谢增明言罢,那崔一奇见他如此颠倒黑白,竟是气得浑身发抖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而谢增明见百姓神情已有些松动之色,当即便又大声道:“乡亲们,我妻贤惠端庄,主持侯府中馈仅仅有条,宽待下人,相夫教子,在凤京素有美名。我儿人品贵重,更是凤京出名的青年才俊,又品高洁,从不贪恋美色,怎到了江州反皆情大变了?有句俗语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侯府便是门庭再高,到了江州地面上那也及不上崔家和姚氏,本侯实不信夫人会……”
谢增明说着竟是眼圈一红,淌下泪来,显是无法成言,他侧身压了压泪,这才又道:“本侯不明何以崔家和姚家要联手污蔑侯门,只知道崔家和姚家同是江州大户,在生意上多有往来……只知道我侯府世子在姚家遭受毒打,如今还躺在病床之上生死不明,无法回京,而姚四姑娘竟在吾儿危难之时提出了退亲!若然我侯府果真嫌贫爱富,吾妻又怎会携世子不远千里地带着寿礼前往江州给姚老太太贺寿?”
他言罢摆手难言,神情好不委屈无奈,侧身间冲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当即便大声道:“乡亲们,那崔家公子分明是被鹰所伤,京兆尹已令仵作检验了尸身,确为意外伤亡,怎能说是我武安侯府草菅人命?!我家夫人和侯爷情比金坚,鹣鲽情深,若然夫人真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侯爷大丈夫又怎会忍此耻辱,处处为夫人辩白?我家夫人从未见过那崔家公子,又谈何杀人灭口?!侯爷念着当年旧情,本不忍道明真相,如今看来……”
管家摇头叹息,这才回头吩咐,道:“去将那姚家的婢女请来!”
小厮闻言应声而去,管家才又道:“乡亲们且再想想,我们夫人和世子尚在江州,姚家却急慌慌地上京来急于退亲却是为何?我侯府下人回报,夫人和世子在江州时,姚四姑娘却和夫人极为生疏,反是和京中某位权贵走的极近,老爷请恕老奴今日说这不敬的话。只怕那姚四姑娘是眼高于顶,已瞧不上侯府,欲另攀权贵,这才急于退亲的!”
管家一言,登时下头百姓便又轰然一声议论了起来,形势显然已另有变化。
“武安侯府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啊!”
“另攀附权贵,我看不能吧,武安侯府已是这样的门庭,世子又出众,这还能有比这门亲事更好的亲事可攀吗?”
“这可未必,京城富贵人家多了去了,听闻镇国公夫人前些时日出京便也是去了江州,说是平乐郡主生产在了江州……”
“嘿,若真是镇国公府,那这姚家胃口可也真够大的,退亲也不足为怪了。”
“不能吧,这可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笔糊涂账了。”
……
姚择声见不过片刻这形势已然大转,登时面色就变了,可百姓们正激动,他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措辞,便神情难看地站在那里一时无措。
片刻却见一个上穿桃红袄子,下套墨绿襦裙,束着褐色汗巾,做丫鬟打扮的女子被武安侯府的小厮带着出来,众人这才皆静下来,瞧了过来。那婢女一来竟不跪拜武安侯,反而冲姚择声行了跪拜礼,脆声道:“奴婢妙红请太老爷安。”
百姓们闻言已知这婢女竟非是武安侯府的人,而是姚家的下人,见她自武安侯府中出来,登时便皆知事情将会有新的变化,皆兴奋异常地瞪大了眼睛,侧耳聆听,似生恐错听了一个字。
姚择声本就不认识妙红,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愣在当场,而那边武安侯府已先发制人,谢管家不待黄管家给姚择声多说便冲妙红道:“姑娘有什么话便对乡亲们讲吧,乡亲们定能辨个分明的。”
妙红闻言起了身,下了台阶冲众围观之人盈盈一福,这才道:“奴婢乃姚家大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奴婢原不该出来说话的,可实在是看不惯大姑娘和四姑娘所作所为,替武安侯世子抱屈,也不能叫乡亲们被哄骗,为人所利用,这才少不得要将真情相告。”
妙红言罢叹了一声,这才又道:“四姑娘和我们大姑娘感情深厚,凡事皆不瞒我们大姑娘,故而据奴婢所知,四姑娘实早先便心有所属,而那男子却并非武安侯世子。奴婢不好透露那人是谁,只能肯定四姑娘退亲绝非现下才起的念头,也并非姚家所言那般。而我们大姑娘更是儒慕谢二公子翩翩风采,这才做下了糊涂事儿,大姑娘自戕已视贞烈,那更是无稽之谈!试问姑娘她倾心于谢二公子,又怎会自戕谢罪?”
妙红言罢见众人已然震惊,议论纷纷,便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奴婢敢指天发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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