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恢复期。
请的护工还是之前照顾江怡的那个,她姓刘,大家叫她刘姐,小辈们则喊刘婶。
过年那阵子江怡还在担心她和段青许的事,可经过这么一遭,全然没了那个心思,大半j-i,ng力都放在了照顾郑云上。
术后会经历一段煎熬而难受的时期,郑云瘦了一大圈,天天进补都没用,r_ou_眼可见地都快瘦脱相了。
“别愁眉苦脸的,这不没事了吗。”郑云安慰道,帮她顺顺头发。
自从手术过后,江怡话就变少了,此刻只听着,什么都不讲。
这是太担心。
私下里,段青许都默默陪着这妮子,尽量让她好受些,且有事没事都会过来探望,每次都会带各种补品,以及一些郑云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江怡考虑得不够周全的,她都一一做了。
郑云对此又感慨又感动,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在短短一段时间内猛地拉近了两家的关系,之前两家亲,是因为陈于秋和段东成关系匪浅,现在却大有不同。
几次真心实意的被关心后,郑云已经拿段青许当半个女儿对待。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她笑着跟刘姐说:“这孩子心真好,人优秀有能力,还有礼貌得很,可比我家那两个心细。”
刘姐还记得之前在公寓里看护江怡的事,她现在算是搞清楚了,江怡和段青许不是亲戚,原来是自己想错了。想着之前两人那样亲密……她没敢多嘴,识趣把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当做没看见过。
“段小姐人好。”她只说,也笑了笑。
因着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时间一晃而过,a大和一中早就开学,江宁进入了高三最后的冲刺期,江怡则回到学校继续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
大二下学期刚开始,她一改以前的懒散,实打实的认真学习。段青许在准备保研相关的事宜,她则为考研努力。
学期过半的时候,郑云已经恢复了许多,脸上终于长了r_ou_,如今在家里养着。江怡整个人的状态亦渐渐转变,放心下来后,j-i,ng神和心情都变得跟以前一样开朗。
不过她有些担心刘姐,因为每次刘姐看到她和段青许的时候,眼神明显不同,其他人感觉不到,但她能,那种探究的洞悉一切的打量,每次都让她隐隐不安。可刘姐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本职工作以外的事从未发生过。
忐忑纠结了一段时间后,她悬着的心落地。
周六那天回家,刘姐在厨房煲汤,郑云让下去帮忙。
厨房里就她们两个人。
刘姐只招呼了句:“江小姐。”
之后没再说一个字。
江怡应了声,无端端生出紧张感,觉得有些压迫。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陈于秋应该就要回来,刘姐一面顾着锅里,一面意味深长地说:“我以前看护过一个病人,只比你大两三岁,也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像会说话一样。她得了癌症,晚期,医生都说没得治,能活一天算一天。”
江怡顿了下,疑惑偏头看去,默了半晌,“然后呢?”
“然后动了好多次手术,抢救了无数回。”
江怡不明所以。
锅里的汤烧开了,刘姐赶紧揭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回道:“她治病的时候,一直是一个女的陪着,那个女的是大公司的经理,不过后来就不来了,再也没见过。”
外面的风有些大,天空黑压压,夜幕逐渐落下。
“医院里的人都说她们是那种关系,在一起两三年了。”刘姐又说,将锅盖盖上继续炖汤,没看江怡一眼,“江小姐知道吧?”
江怡没说话,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刘姐知道她和段青许什么关系了。
她紧了紧手心,拧开水龙头,半晌回道:“知道。”
气氛凝滞,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下来。
伸手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江怡转身,没忍住问:“她家人呢?”
刘姐一愣,默然一会儿,说:“一开始不愿意来,但后面要做手术还是来了,到最后都在。”
她关上水,轻声说:“那挺好的。”
她表情蓦地暗淡不少,刘姐不太忍心继续说下去,可憋了一会儿,还是多嘴开口:“我做这行做了大半辈子,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在生离死别面前,人性和保障就是最不可靠的。人呢,做什么决定都行,但得给自己一条退路,别等到那么一天后悔无用,你说是不是?”
确实是这个理,谁都不能保证将来一定会怎样,人心都是会变的,当初的说的做的无不出自真心,以后亦然,这并不矛盾。
江怡擦了擦手,定定心神,问道:“刘婶,你会跟我妈说吗?”
刘姐摇头,说:“我就是个护工,只做照顾病人的事。”
江怡嗫嚅,嘴皮子动动:“谢谢。”
刘姐拍了下她的肩,到底没再讲什么。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劝江怡要慎重,这个社会的法律不承认同性恋,只靠誓言和真心没有任何作用,时间会流逝,人心自然会变,一条路走到底跌得最惨。她活得久见得多,看事情比小年轻更加透彻全面。
这番话让江怡上了心,但不是对感情失望或迷茫,而是愈发认真地思考她和段青许之间的出路和未来,以及该如何处理和家人的关系这些。
陪伴是最能促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在郑云生病的这段日子里,她对这段感情的浮躁亦渐渐消散,变得更加内敛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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