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呃……”
李重棺眸光一闪,惊怒上前,想劈手夺过陈知南,却被李笑笑轻松闪过。
“你又是什么东西,”李重棺见陈知南几乎要晕过去,咬牙斥道,“放了他。”
李笑笑身形有些摇晃,似乎片刻工夫就要倒下去似的,却依旧死死地掐着陈知南,歪着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漫了尸斑的脑袋,对着李重棺笑了笑:“我若是现在杀了他,您会记恨我么?”
“守门人——殿,下?”李笑笑轻轻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李重棺的脸色蓦地一变。
李重棺深深地看了李笑笑一眼,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你最熟悉的人,之一。”李笑笑回道,“你似乎找了我很多年,还坏了我不少好事啊,殿下。”
“别那么叫我。”李重棺几乎是惶恐地打断了李笑笑的话,“我放你走,放了他。”
“我若是要走的话,您拦不住的,”李笑笑轻声道,“现在是晚上了。”
“您知道您当初为什么被过继给李智云么?”李笑笑感觉到陈知南呜咽几下,便稍稍松了一点,叫他不至于闷死,“您那时顽劣,蛮横,胸无大志,格格不入……”
“现真龙无主,天地大乱,我若再给您一次机会,您会怎么办?”
李重棺很久没说话,目光在陈知南和李笑笑之间来回游离,皱着眉道:“不要异想天开,过去事休要再提。”
“我偏要提!”李笑笑仰头大笑出声,“您要怎么选?”
“你要做什么?”李重棺冷声道。
李笑笑不答,微微抿了下嘴唇,不料抿下厚厚一层皮下来,嘴巴都险些碎裂开来落到地上:“您别拦我就好。”
陈知南本挣扎了好一会儿,脱了力,此时又忽然猛烈挣扎了起来,从喉咙里挤出呜呜的声音。
“师父在哪?”李重棺吼道,“袁渚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殿下,这么喊可不大礼貌。”李笑笑居然就这么松开了陈知南,趁着李重棺扶起他的空当儿往后急退几步,道,“您该喊我师兄。”
“真龙在上,我要黄泉无阻,鬼门大开,”
“我要您再见天下归矣,万国来朝。”
“您怀里的是小天师吧?您知不知道,那老天师啊,可是被您害惨了——”
李笑笑落下这么一句话,忽然就噗通倒在了地上。
李重棺上前一探,没了呼吸。
“该死……”李重棺气急,吼道,“袁渚白!你别做梦了!”
陈知南半靠在李重棺肩侧,咳了许久,才渐渐缓过来。
一回头,乔书轩已经不见了,大约是被乔娘叫去好生藏了。
乔娘呢,又萎缩又惊惧地远远地站着,看着他们俩。
“你们……你们走不走?”
乔书轩最终还是冲着乔娘动了手,在赵宇的唆使下。
那是一根短鞭,黑色的,并无它特别,可单只因着是握在乔书轩的手里,便显得有如什么刑/具一般可怖。
赵宇似乎又拿了什么别的东西来“伺候”她,乔娘不记得了。
她似乎是没活过那晚。
又好像是没死,乔娘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一切都如常,除了身上装扮似乎是变了,变得朴素得过了头,好像最开始那个在田垄边弯腰摘野草莓发小姑娘。
年轻了,就当是好事吧。
赵宇突然就死了,乔娘很惊讶,她才刚醒来,赵宇就死了。
人们说是半夜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吓得。
当然,都和乔娘没什么关系了。
人们好像很少再来找乔娘,也许是因为没了赵宇,乔娘便再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这样也好,乔娘想。
她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乔书轩回了山城。
乔书轩好像失了忆般,忽然变得明亮干净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
但乔娘还是怕,怕乔书轩长成赵宇那样,没有情分,又残忍。
她很怕很怕。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乔娘想,对,没一个好东西。
她要是有个女儿该多好,乖巧懂事,又伶俐聪明。
是啊,她要是有个女儿多好。
她该有个女儿。
乔娘给了乔书轩第一串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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