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突然明白岑谬误会了什么,她好笑地看着岑谬,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莱是个大美人,笑起来自然好看,但此时的笑容又有些带着深意。岑谬心里敲锣打鼓,有些不妙,难道她昨天真的很过分?妈妈呀,江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看不懂了?
岑谬故作云淡风轻,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再不上班要迟到了……”
江莱却淡淡道:“好啊。”
“!!!”
江莱怕自己没说清楚,补了句解释:“睡回来就是了。”
岑谬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些黄色废料,天呐,谁能受得住这诱惑。
逗岑总监是件有趣的事,江莱忍着笑,说道:“你真的要负责吗?”
岑谬顿时怂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拿出气势:“当然……!”
“那你和我还是得一起住吧,这样方便点。”
这样方便点……方便什么!?
岑谬心中警铃大作,有种要被人吃干抹净的恐惧感。
第13章
江莱噗嗤一声,抱住肚子笑了起来。
有岑谬在,江莱开心的时间一直在增加。她不是烟鬼,偶尔会抽烟是因为心情总是没来由的低落,也无可倾诉。但这几天江莱很少犯过烟瘾,每当看着岑谬,她内心那许许多多难以平复的烦躁与不安竟都一一平静了下来。
这是种很神奇的体验,当你以为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任由y-in霾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你有了独扛千军万马的勇气,让你内心的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岑谬让江莱有了想向前看的动力。
如果最爱的人死掉,无论如何都会后悔,会遗憾。
江蓁去世前,江莱尽了全部的努力去弥补和她相处中的遗憾。沉默寡言的江莱变成了话痨,每天事无巨细地给姐姐汇报在学校发生的事,用存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姐姐买了舍不得买的电影碟,就算顶着被嘲笑五音不全的风险也给姐姐唱歌……换做平时江莱是羞于表达的,可她觉得只要能让江蓁好起来,让她能够战胜病魔,这些就都不算什么。她甚至在心里跟老天爷约定,如果每天先穿右脚的鞋,如果走路的时候只踩白色的瓷砖,就让姐姐的病好起来吧。结果下雨天江莱不小心踩滑,鞋子踩到了黑色的瓷砖,她慌张地想:不算不算,这次不算数,重新来过。可当夜江蓁就匆匆离世,没有给她重来的机会。
江莱很少外露情绪,失去至亲的痛苦被她生生吞进腹中,就像吞了一口刺针,刮得她从喉咙到五脏六腑都痛。她反反复复地去想,自己不该跟老天做什么约定还没好好完成,不该下雨天踩那块黑色的瓷砖……她为每件没有做好的小事后悔和烦恼,为许许多多江蓁还没完成的愿望遗憾。有很长一段时间,江莱都不接受江蓁去世的事实,江莱觉得江蓁还在房间里,还在等她一起去上学,还笑嘻嘻的跟岑谬一起捉弄她……偶尔晃神之间,江莱似乎能听见江蓁在喊她的名字。她眼睁睁看江蓁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怎么也反应不过来,活生生的江蓁就这么变成了一抔灰尘。
高三最后一个假期,同学各自散了,江莱习惯性地向窗外看,以往江蓁和岑谬一大一小两个人会等在那里朝她招手,可那天她只看到了一块空缺,她顿时明白江蓁是真的不在了。无助和慌乱席卷而来,她掩面坐在教室里独自哭到天黑。那是江蓁去世后的第二年,江莱真正意义上的接受事实,在这之前她已经反省后悔遗憾了数千上万次。
有时候江莱想,自己的名字也许是个讽刺,江莱,将来,她却一直活在过去,不知将来。
当了医生之后江莱见过更多的死亡,死是人无法避免的事,人都会死,老死,病死,意外事故。江莱不会为他人的死亡这一自然事件感到难过,但她不能接受至爱至亲之人的离去,那是抽筋剥皮的痛,她不愿意作为幸存者再经历一次。所以江莱选择封闭自己,在身边画了一个圈,其他人只能在圈外远远望着她。
岑谬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莽莽撞撞地闯进了圈子,还说要对她负责。
江莱想:岑谬真的变了,长大成人了,自己什么才能长大?
她抱着肚子笑啊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岑谬急了:“江莱姐,你在逗我呢!”
谁都想不到江莱这死心眼的老干部也知道使坏了。
江莱止住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那你还要对我负责吗?”
岑谬怔住,江莱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不像玩笑,岑谬预感这个负责不是她想的那意思。
江莱在等她回答。
岑谬不再犹豫,看着江莱的眼睛认真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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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盛在接到医院电话后第一时间订了来a市的机票,他是怕傅岐芝,但女儿得了脑肿瘤,他比谁都着急。
傅国盛到傅岐芝住的病房时,傅岐芝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休息,她前些日子还有心情去看文书,现在头痛得只想闭目养神。沈俞涵则在旁边削了个苹果,切成块,自顾自地吃着。
傅国盛见到沈俞涵,心里发虚,但他更在乎傅岐芝的病情,只得走到病床旁边小声问沈俞涵道:“岐芝她怎么样了?”
傅岐芝听见声音睁开了眼,没去看傅国盛,而是瞥着沈俞涵手里的苹果,不悦道:“你不是给我削的?”
沈俞涵塞了块苹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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