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苏颖以为里面那位又要闭麦装死的时候,秦苏越才惜字如金的说道,“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
秦苏颖不屑的切了一句。
“想什么呢,我又不八卦,谁有事没事想管你们俩。”
瓜子在手里就不可能闲的住嘴,秦苏颖呸的吐出两瓣瓜子壳,这姑娘在门外站累了,干脆就大咧咧的在门外席地而坐,“一天天秀的要死,老实讲,我巴不得你俩赶紧分。”
她靠在门板上咂巴咂巴嘴,目光投向几米开外的楼梯口,但话却是朝身后讲的,“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什么不舒坦的事可以和我说说,把我当成树洞或者垃圾桶,我都不介意。”
“但你别老自己憋着。”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一直都这样。而等到丁骁炜那次不声不响的离开之后,就越发变本加厉了。
明明心里满当当的压着一大堆事,但丁点都不愿表露出来,无论喜怒还是哀乐,种种情绪沿着血管泊泊游走,从方寸大小的心底挪到脸上时,永远都只是面具般一成不变的冷淡。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秦苏颖看了那副面具两年。
两年以来,她无数次想要击碎秦苏越身上那低温真空层般的屏障,无数次想要剥下他身上的漠然无衷,即便无法撼动,也至少要刺激的他稍微变了脸色。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稍微拉近了些与秦苏越之间的距离。
那无形又有形的,如同壁垒般将他困居其中的距离。
“你又不是聚宝盆,憋着也不能生钱,还不如和我聊聊,这样你心里还好受些。”
秦苏越仰面朝上,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已经有近四个月没有回家住过一晚了,小半年的时间,足够一个房间积上厚厚一层灰。
陈轩薏平时工作繁忙,秦峰又是逢年过节才会间歇性露面的主,家里并没有定期请钟点工的习惯。
可他的卧室依旧窗明几净。
从书桌到衣柜,被褥到地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一如旧日的整洁干净,仿佛这间卧室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今晚是个好天气,黛青的夜幕云淡星烁,映衬着月色之下的灯火万千,年节将至的气息无孔不入的融进这座城市的风。
秦苏颖还在他房门前嗑瓜子,咔嚓声不绝于耳,和只老鼠似的不停嘴,不时还不嫌烦的自言自语两句。
“哥你倒是吱一声啊,我一个人说话太像智障了。”
“要不你和我下楼看综艺吧?今天这期真的贼搞笑。”
“喂喂喂,请问秦同志可以开麦了吗?”
秦苏越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
门外,秦苏越都快把门前那块地用屁股捂暖了,门后还是不准备有什么动静。
“哥,我亲哥,你就不能理我一下吗?你妹唾沫星子都快讲……哎哟卧槽!”
秦苏颖上半身猛地往后一倒,单口相声戛然而止。
一直被她当墙角使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秦苏颖猝不及防,后脑勺险些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被秦苏越眼疾手快的从身后一把托住了。
“你乞丐吗?还霸在我门前不走了?”
秦苏颖被他吓了一跳,一张嘴反而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顿时扶着门框一阵猛咳,“咳,我哪、哪知道……你这时候开门!咳咳咳!”
秦苏越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绕过地上这一坨,“活该呛死你。”
两分钟后。
秦苏颖接过秦苏越手里的杯子,连着喝了好几口后终于缓过气来,“哎哟,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没给我呛死。”
秦苏越倚在门边,两手环胸,斜睨着眼瞧她,“怎么,还不准备走?”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能不能?”秦苏颖这才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跺了跺脚,把兜里的瓜子壳往秦苏越手里一塞,“我一片好心过来给你当树洞,不领情就算了,还把我锁门外半小时,你就说你过不过分吧?”
“还行,勉勉强强。”
“……”
秦苏颖把秦苏越的脸色打量一圈,又问了一遍,“真没事了?”
秦苏越把一手心瓜子壳扔进垃圾桶,转身去卫生间洗手,“你是老陈吗?这么磨磨唧唧的。”
“谁知道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糊弄我。”
“骗你我有钱拿?”
“骗我你开心,”秦苏颖怼回去一句,见秦苏越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了,这才转身往楼下走,“磨磨蹭蹭的,这个点综艺都播完了……你待会收拾好了下来陪我打游戏!”
“打什么游戏,不打。”
“不打我还去你门口蹲着!”
“……”
**
拜秦苏颖所赐,秦苏越回家当晚,心头那股一拱一拱的火气就消了大半。
等到第二天早上,秦苏越一觉醒来,心里已经重新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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