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无语,忽然警告,“你可别在家里这么喊我!”
沈言对“家里”这两个字很是受用,笑道,“我又不傻。”
街边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经过昨天的花店时,顾鸣就说要再买一束送给lisa。花店的老板是位和善的老太太,今天她的女儿也在,还拿了一盒包装j-i,ng美的饼干送给顾鸣。顾鸣被这样亲近的人际关系深深打动,但沈言的态度却是礼貌而冷淡。顾鸣明白男友“认生”的个性,也不觉有什么问题,买好了花就心满意足往家里走。
几步后沈言让顾鸣把饼干给他拿,却刚接过就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喂!”顾鸣阻止不及,莫名其妙的看他,“你干嘛?”
“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是常识。”沈言面无表情,话说得颇为无礼。
“为什么?”顾鸣不理解。
“那位女士,我是说花店老板的女儿,是位非常虔诚的教徒,装饼干的盒子上写了句‘笑话’。”
“......”
意大利是个相对传统的国家,90的意大利人都信奉天主教。即使当前意大利已通过同性婚姻法案,但因宗教因素,过程颇多曲折、最终结果亦是有所“阉割”。
顾鸣不关心时政,但对此还是有些了解。他没有去问那句“笑话”具体是什么,即使不问也能猜到,还真是考虑周到的避开沈言、专门送到他这个外来人手上。
“那位老太太不信教吗?”顾鸣问。
“信,但她不会打着上帝的名义来满足自身好恶。”
顾鸣沉默片刻,将这小c-通一门外语果然非常重要!”
沈言当然也懒得为这种事计较生气,顺着扯开话题,“一门外语大概不够,这里还有很多人是讲德语的。”
“宝贝儿你不是连德语也会吧?”
“还行吧,日常的都没问题。”
“果然学霸的世界我是不能理解的!”
“所以你得跟紧我。”
顾鸣当即拖住他的手,“那还用说,你想甩都甩不掉的!”
沈言便不由得笑起来,“我哪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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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腿伤的“福”,至少在春节结束前,顾鸣都没有工作要做。但新剧本已经在看,2、3月的日程也基本敲定,大都是些“清闲巧活”,无需跋山涉水也不用吃苦受难。顾鸣单是看着计划列表都觉舒心惬意,不得不信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今年是不能去安娜家过除夕了,安娜虽替顾鸣高兴,但也毫不客气的骂了他一通“狼心狗肺见色忘义”。顾鸣知道她不过嘴硬耍狠,仍是低声下气又撒娇耍赖的哄了好久。
通话期间沈言坐在一旁画画,画中人已从lisa变成顾鸣。这算是顾鸣“死缠烂打”谋来的福利,沈言画得龟速,线稿就打了两天,到现在才开始上色。实际上就算顾鸣不提,沈言也有此打算,只没想过是要当着顾鸣的面画。倒不是觉得难为情,而是气氛太容易走偏。第一天线稿还没画过一半就滚到床上,创作过程可谓“阻碍重重”。顾鸣挂了电话就跑来从背后搂着沈言的脖子,耳鬓厮磨的讲些有的没的。沈言忍了他半天终于画不下去,便丢了笔同他先行“交涉”。于是创作再度搁置,大概也不知要到哪天才画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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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家人到超市采购。原本温馨愉快的家庭活动,却在结账时遭遇了突发状况——隔壁刚好排到收银台前的三个年轻人,竟拿出枪进行抢劫。场面登时混乱,沈言顾鸣立刻护着沈心悠和lisa退到最近的货架后躲避,paul则站到最前面把妻子和孩子们牢牢拦在身后。
这明显是场不熟练、几乎应称作愚蠢的犯罪,居然会挑在这样一家到处都有实时监控的超市下手。三个抢匪情绪异常激动,像是受了毒品的影响。为首一个看着二十出头,另外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和一个年级更小的男生。年纪大的两人有枪,小的那个则提着空猛拍着柜台让收银员把现金装进去。
安保人员迅速赶来,警方也很快会到。实力悬殊,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但抢匪中领头的那个却因慌乱和激动,失手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砰!
一名安保中弹倒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开枪的抢匪更加失去理智,胡乱鸣枪大吼,并发狠的抓来收银员作为人质,命令同伙迅速搜刮财物。人群在暴力恐吓下陷入寂静,只有隐约的啜泣声在惶恐抖动。
沈心悠抱着lisa,lisa捂住耳朵埋头在妈妈怀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三个男人则挡在女士前面,紧盯着危险的源头。
不久,警笛声从门外传来,抢匪挟持着人质呼唤同伙企图的离开。但在自动玻璃门开启的一瞬间,狙击手的子弹就从他额头正中穿过,抢匪笔直倒下,余下的同伙便紧跟着丧失行动力。
危机解除。
顾鸣绷着的神经松下来,终于发现了沈言的异样。
他死死盯着枪响的方向,面无血色、两眼通红、呼吸急促而沉重。他抓在货架边缘的右手挣得骨节发白,似乎在竭力克制却根本无可自抑制的浑身发抖。paul喊了他一声刚要靠近,竟被一把猛推摔了出去。他艰难的吸进几口气,紧贴着货架站起来,又仿佛被什么压制着一般难以直起腰身。他戒备的、更极富攻击性的看着前方,像一只被激怒的、随时要扑出去将人撕碎的野兽。
顾鸣愣住了,都还来不及感知自己是在恐慌还是心痛。他本能的抬手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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