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子都回响着楚凡的呼叫声。破小孩,不知道我担心吗?你倒是回答啊!
楚凡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又回到了朝南家里。
圩冰除了,可是没看到一个人。人都在哪儿?难不成还在井底?有可能。
圩冰是散了,人醒过来需要时间。而且井底完全隔绝了上边的声音,朝南听不到很正常。
一定就是这样。
楚凡二话不说找出绳子绑在井口的转轮上,拽住绳子往下滑。
刚下滑一半,楚凡感受到了井水的凉意。洞口被井水淹没在了下边。楚凡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人真在底下,他冒然踢开那扇通往平台的门水倒灌进去里边的人就出不来了。
楚凡只能先上去,从后山的通道走。
后山的通道口还残留着上次他们走过留下的痕迹。密闭的空气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连脚印都清晰可见。
但,这些脚印中没有新鲜的痕迹。
楚凡每走一步,心跳加快。该来的总会来的,无论眼前出现什么场景……
通道好长,怎么还没到。
楚凡按捺住心中不安,把小刀握在手里,“没事没事。”他嘴里念叨着自我安慰,心却完全静不下来。
快回想教官讲的稳定心神的方法。楚凡此刻像极了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试图通过当兵时学到了那些经验来自我宽慰。
漫长的行走,眼前终于呈现出来了那个井底的平台。
一无所有。
走了一圈,四个平台空无一人。
楚凡又一次回到了朝南家。村里没有一个人,木北也彻底消失了。
木北的计划究竟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无从得知。圩冰消失了,人也没回来,朝南也不见了。
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像到头来一无所有。
楚凡躺上朝南的床,闭着眼睛感受着朝南的气息。屋子里长久不通风有些发霉,味道隐隐刺激着楚凡的神经。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入鬓发,滴在了枕头上。楚凡感到恶心,这一两天哭来哭去你还是个男人嘛。
怎么说的,男儿流血不流泪,娘们唧唧。
别哭了,你个傻逼。
楚凡扯过蒙上灰尘的被子,死命捂住眼睛。眼睛生疼,越是这样楚凡越发用力。让你不要哭了,你还在哭。
被子被勒紧在眼眶之上,很快被沁透了。楚凡不敢松开,害怕一旦送来眼泪又会崩盘。
这么个模样要是被木北看见了,被蒋汀洲看见了少不了一番嘲讽。要是朝南看见了肯定会心疼。哼,就让你心疼。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直不出现,不知道我在找你吗?
楚凡睡着了,他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只是一直有人试图叫醒他。
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半梦半醒之间,朝南似乎坐在床边朝他笑。
那张熟悉的脸触手可及,可他就是抬不起手来。
“朝南……”楚凡再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别走。”
朝南还是离去了,在楚凡梦醒之际。床边朝南坐过的位置冰凉,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楚凡坐起身来,怔住。
等吧。楚凡划定了一个时间节点,木北与黎涉有三日之约,他与朝南也来个三日之约吧。
楚凡决定在这里等三日,如果三日之内朝南回来,那么他就带着朝南回家。如果过了三日朝南还没回来,那么他只能一个人回家了。
楚凡又躺回了床上,望着床帐发呆。一呆就是一天。
他回想起朝南的故事,曾经的朝南是否也是这样望着低矮的床帐顶等着长老他们醒过来呢?
楚凡又闭上眼,脑子里是朝南。他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衣服缝衣服,一个人种田,一个人坐在门等着日出日落。
第二天楚凡也学着朝南,背起背篓往田地里走去。圩冰退散,庄稼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样。西瓜到成熟季节,一般两天就变个样。好几个西瓜都长大了,圆滚滚的在西瓜叶中若隐若现。
现在的天气不热不说,这山脚下还有些冷飕飕的。楚凡摘了一个放进背篓里。地里头还有几样小菜也熟了,看样子很不错。
满载而归的楚凡背着背篓吹着口哨好不逍遥自在。
要不他也抓条鱼来吃吧。楚凡看见清澈的河水想起了木北说他很擅长捉鱼这件事。
算了,木北一个小孩,干嘛要跟他学。楚凡仅纠结片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家务活中楚凡最擅长的也就是烧火了,至于做饭就是看运气。
虽然楚凡没怎么做饭,但是跟朝南在一起这些日子他没少跟在朝南身后研究,也算小有收获。
楚凡尝了口自己刚炒好的南瓜和青菜,不咸不淡,能吃。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楚凡自己做的饭菜一般自己都不敢吃。
院里放的大西瓜只能他一个人解决了,即使楚凡挑了个最小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完的。
是天气冷了吧,西瓜都不好吃了。楚凡想拿这个大勺子,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动了。
楚凡写了封信,只找到了毛笔。他活了二十多年也没学会怎么研墨,更别说拿毛笔写字了。
歪歪扭扭的印在了纸张的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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