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在自己面前很强势,常常逗得她面红耳赤,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可能是面对的这个自己太过成熟,让她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木枕溪目光不自知地软化,温柔道:“好,晚安。”
肖瑾想到什么,又睁了一次眼睛,雀跃地说:“明天见。”
“明天见。”木枕溪忍俊不禁。
“我……”她似乎还想说句什么,认真地看她一眼以后,脸上闪过一丝赧意,收在被子里的右手轻轻攥了一下拳,将眼睛用力闭上了。
肖瑾入睡很快,木枕溪没有再烧水,怕吵到她,简单的洗漱过后去了另一张床睡下。
她两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发愣,很久以后才渐渐有了困意。
***
翌日,木枕溪坐在病床前给肖瑾削苹果,肖瑾盯着她的手看,意味深长。木枕溪一看她她就笑弯了眼睛,木枕溪总感觉她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遂将手往下垂了垂,用膝盖挡住肖瑾的视线。
肖瑾撇嘴。
木枕溪偏头,唇角无声地翘了起来。
窗户透进来的晨晖自后头投s,he而来,照得她半边脸颊通透如玉。
王医生进来查房就见到眼前这幅场景,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他特意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木枕溪抬眼望去,连忙将削到一半的苹果放进盘子里,站了起来,不知怎么有些耳根发热,说:“王医生好。”
王医生笑眯眯:“你们好啊。”
木枕溪给他让开位置。
王医生照例进行询问,将笔c-h-a进胸前的口袋里,过后又弯腰仔细看了看肖瑾头上的伤口,说:“愈合得很好,明天可以拆线出院了。”
肖瑾问:“多久可以洗头啊?”她在医院躺这几天,头发油得都快有味儿了。
王医生说:“拆完线三天以后吧。”
王医生出去的时候木枕溪跟着他出去了,两人在离病房门口几米远的地方,木枕溪脸上表情凝重:“她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
王医生神情跟着沉肃了些,推了推眼镜,道:“这个不好说,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年。”人的大脑何其j-i,ng密复杂,医生也没办法打包票。
木枕溪看着王医生的眼睛,目光锐利:“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吗?”
王医生保守地说:“有可能。”
肖瑾在病房等了很久木枕溪才回来,看到她手上提着一个j-i,ng美的购物袋,忘记了久等不至的恼怒,眼神微亮:“你买了什么?”
木枕溪笑了笑,献宝一样从袋子里取出了一顶帽子,她本来想“当当当当”地配个乐,没好意思。
木枕溪说:“你头上缝针的时候剃了一块头发,光秃秃的,戴着帽子就看不出来了。”
肖瑾眉开眼笑,说想试试。
木枕溪买的是质地柔软的宽檐帽,不会压着伤口,便扶着她起来试戴,还给她拿了面镜子过来,肖瑾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只是刚戴上没多久,立刻拿了下来。
木枕溪疑惑地看她。
肖瑾沮丧地说:“我的头发都要把帽子弄脏了。”
木枕溪失笑:“不会的,再说你出院的时候不也得戴吗?”早弄脏晚弄脏都得弄脏。
出院?肖瑾突然问:“我们的家在哪里啊?”
木枕溪的笑意淡了。
随着她昨晚做的那个决定,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肖瑾出院以后住在哪里?
两种不同的思想又在头脑中角力,木枕溪把她充好电的手机拿过来,状似无意地问她:“你怎么醒来这么久都不想着看一眼手机。”
肖瑾眨眨眼,接过来:“为什么要看手机啊?手机有你好看吗?”又对着没有键盘的全触屏愣了下,“这个怎么打开?”
十年前的人对手机还没有这么依赖,低头族更没有这么盛行,印象里肖瑾的手机除了偶尔接一下父母和朋友的电话以外,似乎没有别的用处?肖瑾那时候因为她没有手机,联系起来不方便,想给她买一个,被她拒绝了。
木枕溪把她手指按在e键上,自动解锁了屏幕。
肖瑾一脸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惊奇。
木枕溪看着有点好笑,很快又敛了笑意,正色问肖瑾:“你联系一下你的父母?还记得他们电话号码吗?这里面没有联系方式。”
肖瑾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木枕溪敏锐道:“为什么?”
肖瑾想了想,低着眉头,不悦地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要。”她第一时间在通讯录里找木枕溪的名字,没找到,抬眼问,“我把你备注成什么了啊?”
木枕溪沉默两秒,撒了个谎,说:“没有存,你都是直接记在心里的。”
“可我现在不记得了呀,”肖瑾把手机递给她,“你把你号码输进来吧,我怕找不到你。”不忘控诉道,“你刚刚出去都不和我说一声。”
木枕溪在心里叹了口气,在拨号键盘上输入自己的号码,拨通,再将号码存下来。肖瑾看着她亮起屏幕的手机,眼睛里闪过一丝费解。
木枕溪也没存她号码吗?即便如此,也不用拨电话吧?
打备注的时候木枕溪犹豫了一下,写了全名,肖瑾拿过来一看,删了重新编辑:女朋友。
木枕溪:“……”
算了,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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