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冷冷开口吩咐道:“封锁消息,打扫干净。”
他笑了笑,戏谑又讽刺:“之后我们再来好好清算。”
所谓的清算便是一次朝政大动荡。
三年来,朝中大局被一派顽固老臣所把控。那些大臣从文帝时期走过来,经历过大魏最繁盛的时候,也看着大魏在下坡路上越走越远。这些人耳目闭塞,做着偏安一隅的美梦,也自然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
李越做了三年的傀儡皇帝,暗中积攒的人脉与势力一朝显现。他毫不留情地清算往日那些新仇旧恨,雷霆手腕让朝野在短时间内焕然一新。
至于李谈韫捅下的娄子,李越也压下去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就连屠杀宫内j,i,an细一事,也进行得悄无声息。
数十宫人被查出是李谈韫渗透在皇城内宫的势力,就地扑杀。
宫内宫外的一切变化都安静得让人毫无察觉,只有少数得知真相的人,尤其是那些臣子,总会时不时为当今圣上的暴君倾向而担忧。
作者有话说:
我带着存稿回来啦!(虽然不多
第17章
李怀安的眉头自早上开始就没舒展过,季舒被他打发出去了,他一个人在凝华殿里待了大半天。
李越这小子常常瞒他骗他,他也就下意识以为被瞒着的那些事有多不堪。却没想到李越千不愿万不愿让他知道的,竟然是这样一件事。
他五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确实担忧过。李越那时才十六岁,便要担起这么大的责任,他怕那孩子做不到,也怕他被压垮。
以至于如今他总是恍惚,昨天才和他一般高的孩子,今天已经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君王了。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李越也痛苦挣扎过。就像那晚他们在皇城散步时李越亲口说的那样,他“熬”过了这五年。
虎狼环伺,内忧外患。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忍辱负重三年,又在两年里把一个苟延残喘的国家拖回了正轨。
这么好的孩子,因为他的无能与懦弱,不得不坐上皇位,甚至不得不手沾鲜血。
他李怀安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在凝华殿待到日落西山,李越听人通报太上皇在房里闷了一天,匆匆赶了过来。
凝华殿内没点灯笼,只有寝殿的几支蜡烛从早上一直烧到现在,已经快燃烧殆尽。
李怀安仍坐在桌旁,发丝垂下来像一片云雾,挡住了一半的脸。他听见声响抬起头来,清冷的视线与李越相撞。
圣上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顺手拿了架上的外袍走过去给他披上,语气有些抱怨:“也不知道多点几盏灯,黑压压一片您坐这里想什么呢。”
侄子干燥又冰凉的指尖无意中拂过他颈侧,为他整理衣领,又探到腰间替他系衣带。
李怀安被他触碰到的地方泛起阵阵涟漪,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李越以为自己冻到他了,收回手放在自己后颈上捂了一会儿。等暖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帮他穿外袍,嘴里还嘀咕着:“您要是还在生我气就教训教训我好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你……”李怀安一出声,嗓音中带着连自己都没料到的哽咽,他缓了一会儿,才又道,“你先坐下,我问你一件事。”
李越愣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乖乖在一旁坐下。
李怀安在昏暗中找到那双被寒气冻得亮晶晶的眼,出神般盯着,开口问道:“两年前的宫变,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圣上这回完全僵住,连眼神都凝滞了,抽出一点神智为自己辩解:“什么宫变,您哪儿听的闲言碎语。”
“李谈韫造反,连同一千j-i,ng兵全死宫里了。”太上皇叹口气继续道,“我都知道了,你再怎么装也没用。我也不骂你了,你好好回答我。你要瞒着是因为怕我责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李越沉默片刻,站起来轻车熟路找到灯台,用快要烧到头的蜡烛点燃了其他几根。室内亮堂起来,李越却放下蜡烛仓促要走。
“李越!”
李怀安叫住他,看着侄子停下来的背影,无奈道:“你跑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李越背着他摇摇头。
“那你躲什么,回来。”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越一边瞒他骗他,一边又能如此听话,他一发话便照做了。
李越垂着头返回来,站在他面前。
“坐下。”
于是又听话坐下了。
听话到让他有些头痛。
“你是要永远躲着我,还是要现在把话说清楚?”
李越垂眸道:“我不想躲着您。”
李怀安的耐心在今天发挥到极致:“那就把话说清楚,关于那场宫变,你到底为什么瞒着我?”
他并不执着于具体的答案,他这样问无非是好奇李越在想什么。
从以前到现在,他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李越只喜欢用行动来表明一些事情,少年时面对他寡言得紧,即使现在又话多又黏人,却也从不表露内心。除了那次告白,还是被逼急了才说出口的。
好像只有当他知道李越在想什么了,他才会真正放下心来。
李越还是沉默着,烛光将他凌厉的轮廓照得柔和许多。只是他搭在桌边的手不自觉用力,桌布都被捏出了皱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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