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回神,将心底的那丝杂念抛开,沉默片刻,给右副使下了一段密令。
二人交代完毕后,时间已过去小半个时辰。
右副使离开之前,突然迟疑地看了看魔尊,欲言又止。
魔尊一撩眼皮:“还有什么事?”
“尊上……”办事利落果断的右副使吞吞吐吐道,“那个……”
他想起进门时,一脸惨白的秦左副使,想劝魔尊为自己身体着想,还是按时服用汤药的好。
虽说担心尊上安危,是作属下的本分,可想起昨日这里发生的事,这话又莫名不太说得出口。好像这从一件无比正常的事,变成了c-h-a手尊上的私事。
正当犹豫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右副使顿时闭了嘴。
大约是秦左副使,也好,等她进来,两人一起劝,说不定比他一个人说效果要好。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从门外确实走进一个人,脚步声却有些陌生。
刹那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底一亮,不由自主抬头看向魔尊的脸色。
魔尊依旧坐在长桌后,单手撑头,一张银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下颌线条冷硬而紧绷,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什么表情。
但周身的气场,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有哪里不一样了。
仿佛万重冬雪不自觉地开始一点一点消融,周遭y-in沉锋利的灵气变得柔软,空气中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在暗暗涌动。
右副使某一瞬间福至心灵,屏息垂首,默不作声退出了书房。
端着碧玉小盅的人一步一步走近,一身白色衣袍,虽说大小勉强合身,但在手腕处又短了几分,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皓月般的腕子。
下次让人做一身更合适的。
魔尊盯了那截露出的手腕默默想。
一晃神,人已经走到了桌前。
那双手将碧玉小盅稳稳放在了桌上,又收了回去。
“尊……尊上,”刻意压低过一点的声音生硬地说道,可以听出这个称呼念得并不顺口,“这个,该喝药了。”
魔尊没应声,一双眸子深深看着面前这个人。
楼云被对方带着热度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唇,呆站了一会。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忙揭开碧玉小盅的盖子,端起来,浅浅地,小小地,郑重其事地尝了一小口。
柔软的嘴唇变得s-hi润,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
楼云将碧玉小盅重新放回桌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又用手指将小盅往魔尊的方向推了一点点。
“……”楼云喉结动了动,又道:“……已经试过了。”
魔尊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眸色渐深。狭长的眸子往下压了一分,终于伸手端起碧玉小盅,仰头一饮而尽。
楼云松了口气,想着任务完成打算撤退,脚刚抬起欲后退,手腕忽然被微凉的指节扣住。
……这又想干嘛?
他都已经很小心,只喝了这么一小口了,这盅汤药几乎没怎么变少,魔尊还有什么意见?
楼云抬眼看去,对方静静看着他,眼底竟有一丝难得见到的迟疑。
楼云被对方抓着,动也不敢动。心念道:好好说话,昨晚的事要是再来一遍……
嘴角弧度微微变了变,热度渐渐烧上耳根,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
四下里安静无声,楼云心跳控制不住地逐渐急促,他感到头顶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迟迟不肯落下。
“你……”魔尊直直看着他,斟酌着说道,“我明日会出门,很晚才回来。”
所以呢,是让他等晚一点,还是不等了,想不喝药了?
楼云困惑地看着魔尊,等他继续。
“身边缺一个人,你可愿明日随我出门?”
楼云怔住了,眼睛一眨,下意识点了点头。
点完头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些怪异:魔尊怎么这么跟他说话?魔尊吩咐下面的人,都是这么带商量的语气?
难道他之前想象错了,其实魔尊在这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设,与周围人平等相处,没有半分魔尊的架子?
楼云越想越觉得有些惊悚了,这跟他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许是被自己构想中的人设迷惑,楼云胆子不知不觉大了起来,他手使劲一收,竟挣脱了对方的桎梏。
“咳,”楼云后退半步站直了,眨眨眼看着魔尊,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个要求。”
魔尊被这态度的转换逗乐了,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什么要求?”
“尊上以后不可以……”亲我。
话未说完,魔尊似是察觉了什么,余光快速地瞥了门外一眼,顿时眼神一凛,伸手将楼云一把拉进怀中,转身按在背后的墙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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