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里……”白盼将符纸紧紧攥在手中,喃喃道:“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怨气这般深重……”
他用符纸重新做了颗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去,才止住了滔天的怨气。
薛琰在一刹那间回了神,入眼处便是白盼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便失笑道:“紧张兮兮的。”
“你没发现吗?”白盼难得一脸凶相,气得浑身发抖:“刚刚你失了魂,险些变成恶鬼。”
“那个——那个叫苏薄的人为什么要挖你的心脏,他跟你有仇是吗?他讨厌你,甚至憎恨你,才用这种残忍地方式——”
白盼的眼瞳微微睁大,压着薛琰的身子不断前倾,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薛琰张了张唇,没有防备,顺着挤压的方向直直跌了下去,摔在了地板上,刚要回答,抬眼视线便瞥向了床地板下幽深的黑洞处,立即哑了声:“我……”
白盼以为他在逃避,不愿开口,心生不悦:“你自己的事怎么也不说,好不容易问了,还想着敷衍我——”
很快,话还没说完,白盼便闭嘴了。
薛琰摇了摇头,一直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却伸向了床底,细长的手指朝着漆黑幽森的里面,道:“你看,这是什么?”
白盼眯了眯眼,沿着他的视线望向床底。
紧接着,他j-i,ng神一震,大脑瞬间清醒。
是一颗烧焦了的头骨,空洞洞的眼睛正直直瞪着前方,若是被旁人看见,估计得吓破胆子,也是大约已经入夜,又藏在隐蔽的地方,他们刚进来时根本没有发现。
叶眉心的府邸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东西?
白盼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持着蜡烛,依靠星星泛起的暗光,在床底查探了一番。
除了烧成焦黑的头骨,其余的骨头,竟也不知去向了。
薛琰一旁问道:“会不会是叶姑娘的丈夫?”
白盼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你还记得她第一日上门,我便取了生辰八字,待符纸燃尽时,却毫无收获……当时我就说了,叶眉心的丈夫要么还活着,要么身已死,魂魄没有怨念,你看这头骨不仅被烧得焦黑,其余尸骨更是不知所踪,杀死他的人,肯定是恨极了,不然不会百般虐待,我想,头骨的主人怕是很难善终,别说乖乖回地府,估计巴不得找那凶手偿命。”
这也是一通凭空揣测,没有任何依据,薛琰不是仵作,光看头颅,连它的主人是何时死的,都不能知晓。
白盼没有多言,抽出一张符纸,手指捏在符纸两侧,把头骨取了出来。
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铺满而来,薛琰倒还算好,白盼薄唇轻抿,嫌恶地松开手,头骨便顺着地板,有知觉似的,骨碌碌打着滚。
“你要有何不甘,直接说出来便好,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焦黑的骨头仿佛能听得懂人话,果然停下动作,静静不动了。
薛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死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被何人所杀?”
白盼不愿让薛琰闻如此熏人的腐臭味,拉着他后退了一步,不满道:“你离得太近,问得又太多,明明自己是鬼,却半分鬼怪的规矩都不知。”
薛琰被教训一通,窘迫地揉了揉鼻子,说:“那你问吧。”
白盼没有顾及地上一动不动的头骨,直径走向书案,环顾一周,却看不到一只毛笔,凝了凝眉,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干什么——”
血与魂相连,比朱砂黑墨好用许多,却也存在诸多风险,薛琰不愿看他自虐,擒住了白盼的手腕,温柔的脸孔带着淡淡的肃然。
白盼眉心一松,不由自主地笑道:“放心吧,我会慎重。”
第170章
符纸沾染了鲜血,紧紧捆住头骨,血液有生命般顺着焦黑的裂缝流淌进去。
“咯吱咯吱——”
它开始疯狂敲击着地板,寂静的夜晚中,只听到“咚、咚、咚”,令人格外心悸和恐惧。
白盼蹙眉,低下头,用手指敲击两下,道:“空心的,地板里好像有东西。”
说罢,抬眸和薛琰对视一眼。
“撬开它?”
“嗯。”薛琰沉吟一声,点了点头,指着隔壁房门,道:“小心一点。”
这样说,是怕叶眉心听见声音,有所察觉。
“知道了。”白盼应着,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j-i,ng准地c-h-a在地板之间的缝隙中,使劲往外撬,很快,并不牢固的地板便被开了一条小拇指粗的缝。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薛琰迅速捂住了鼻子,使力把地板掰开——
眼前的场景犹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口,久久无法出声。
地板下面是狭小的隔间,里头堆满了白骨,看上去不止一个人的,零零碎碎,几乎要挤不下了。
一阵寒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这是叶眉心的府邸……?”薛琰大脑一蒙,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话。
“嗯。”白盼点头。
“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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