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的心思显然也不在跟齐耀辉争论年知非煮咖啡的手艺上,她仔仔细细地数了数每一盆多r_ou_的叶片,忽而满是疑惑地冒出一句:“……咦?我这盆多r_ou_的营养土怎么少了一块?”
“……呕!”
一秒钟后,茶水间里的齐耀辉犹如一条被踩了尾巴尖的喷火龙般咆哮着冲了出来。
“年——知——非!”
——无论如何,刑警总队终于如大家所愿,恢复了往日的……j-i飞狗跳(划掉)热闹和睦。
眨眼间,这个工作周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眼见同事们和微信群里同学都没有拿这事来取笑,年知非终于逐渐安心。
虽然难免的,林乐天打了几个电话过来绘声绘影地给年知非描述监控被恢复的那天齐耀辉甩锅给他的恶形恶状。
陈旭东、徐捷、许连山等多个与他私交极好的朋友也一样各自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耳提面命:“没有分化最好不要谈恋爱,谈恋爱也要选好对象。”
对于成熟温和的陈旭东等人,年知非只需将那晚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原本就是两个人都喝醉了,疯疯癫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然不能当真。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年知非不会放在心上,也不认为齐耀辉会放在心上。
可对于气冲牛斗的林乐天,年知非就只能赌咒发誓:“我要是跟齐耀辉在一起,就让齐耀终生不举!”
然而,这件事即便所有人都不会放在心上,也还有一个人在获知此事后如遭雷击!
为了参加京城双年展油画大赛,云向光不得不在上周亲自将自己的作品护送回京城报名。报名结束后,云向光又在京城陪了母亲几天,方才在这周的周末飞回海城。
齐耀辉照例没有来机场接他,甚至没有回复他的微信。没关系,这些云向光其实早就习惯了。只要齐耀辉还在他的身边,无论他的性情有多冷峻,云向光都是可以忍耐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当云向光周日又去警察俱乐部兼职,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很快地,不明所以的云向光就从与自己相熟的服务生的手机里看到了他偷拍到的部分视频。
因为是在俱乐部的偷拍,那视频的画面非常不清晰,光线也很暗。可云向光与齐耀辉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仅是黑暗中的一个轮廓,他也能轻易地把齐耀辉给认出来。
他看到,齐耀辉主动吻了年知非。只这一瞬间,云向光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小光,你别哭!别哭啊!”见到云向光泪流满面,给他看视频的服务生即刻手忙脚乱地扯纸巾给他擦泪。“齐队解释过了,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没什么的,真的!”
云向光没有答话,只呜咽着拼命摇头。
不是的。云向光知道,不是的,齐耀辉没有喝醉。因为,一旦齐耀辉真的喝醉,他不会做别的,他只会不断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才是他的命!
云向光又埋头哭了一阵,忽然脱下制服。“帮我跟老板请假!”
他要去见齐耀辉,他要把事情问清楚!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铁树开花,不能让年知非就这么截胡!
泪流满面地驾车飙出三条街,一直没能打通的电话忽然接通了。
“小光?有事?”电话那头,传来齐耀辉一贯冷静,甚而冷酷的话音。
云向光一时却还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到齐耀辉的声音,他就忍不住满腹委屈地哭喊:“耀辉!”
“……又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齐耀辉静默了一会方才应声,话音愈发冷淡。
这种冷漠而厌倦的语气熟悉地令云向光心悸,他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齐耀辉无奈拧起的眉峰和近乎嫌弃的眼神。只这一瞬间,便好似一盆冷水当头倒下,将云向光浇了个透心凉。
“……没,没什么。”即便明知齐耀辉看不见,云向光仍是迅速抬手擦掉眼泪。“我,我喉咙有点不舒服,咳咳……”
齐耀辉没有说话,他甚至连一句“有病就去看医生”也不肯说。
云向光几乎想要一脚油门飞出路口,死在当场。可最终,他只是痛苦地垂下头,一下下地砸着方向盘。
云向光还记得小时候,云向光永远怀念小时候,即便,那也同样十分短暂。在齐耀辉十岁、云向光八岁之前,他们俩的关系就跟云向光对年知非说的那么好,甚至,更好。
那个时候,齐耀辉是这世上最体贴、最完美、最全能的哥哥。齐耀辉上哪都会带着云向光,陪他玩、哄他高兴、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明明云向晴和云向光才是亲姐弟,可云向光跟齐耀辉的感情却远比跟云向晴深厚。并非因为性别不同或者年龄差距,纯粹是齐耀辉待云向光的真挚热烈彻底战胜了血缘之亲。
孩子总是会轻易相信美好的东西,相信永远。那个时候,云向光也以为他跟齐耀辉会永远那么好。可事实却是,那个“永远”竟如朝露般短暂。
齐耀辉十岁那年,齐伯伯将他带进了警校,开始跟着学警一起参加训练。一开始只是寒暑假,后来就变成了每一个周末、每一天下课后。齐耀辉变地很忙,忙到没空陪他、没空见他、没空接他的电话,他们迅速生疏起来。
云向光有跟齐伯伯要求过,想和齐耀辉一样,去警校参加训练。齐伯伯也如他所愿将他送去了,可热身后上完第一堂搏击课,云向光就已忍不住哭闹着要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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