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喝完最后一杯茶,起身朝祝斯宁行礼:“时候不早了,臣妾还有宫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祝斯宁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陆贵妃说得有道理,是他想当然了。祝修永就不止一次对祝斯宁说过,如果他想离开,收拾了东西马上就能走,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都不在祝斯宁的考虑范围内。
只要宗启颢还要依靠祝家,祝修永就有这个底气。
祝斯宁决定先给祝修永写一封信,关心大哥公务忙不忙,然后再询问他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姑娘,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先把老婆本借给他一下。
虽然在这座皇宫生活很无趣,然而离开这座皇宫,去哪里也是问题。
她们的家族不一定还愿意再接纳她们。
祝修永很快就回了信,表示他虽然还是单身,他们兄弟情谊也很动人没错,但是借老婆本不行,因为他怀疑祝斯宁又要搞事,现在他天高地远不方便,所以委托了宗启颢帮忙看管他。
祝斯宁:“……”大哥你变了。
祝斯宁看完信,磨了墨打算再和祝修永理论一番,写到一半,就听宫人汇报说宗启颢来了。
这回真是给宗启颢抓到机会了。
宗启颢手里果然拿着另一封信,是祝修永的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倒是很正常,简略说了下边境的情况,又说祝斯宁身体不太好,要宗启颢多注意些。
祝斯宁看完信,确定祝修永是在唬他了。
“阿宁是要写回信吗?”宗启颢注意到祝斯宁的桌面上写到一半的信,“要我帮忙写吗?”
祝斯宁拒绝:“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写完。”
宗启颢发出叹息:“我以为有机会献殷勤的。”
“陛下这么闲吗?”
祝斯宁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往常这个时间宗启颢都会召集臣子开会,特别是最近,确定要备战后,宗启颢就算不上早朝,每日也是早出晚归,祝斯宁早上起来旁边床铺已经凉了,晚饭也是一个人吃,临到睡觉的点宗启颢才回来。
“今天刚好有空。”宗启颢道,“还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阿宁。”
萧逸明没有被宗启颢调离翰林院,不过现在不能再参与朝政记录,而是彻底成了修书的。
“我一时也想不到将他调到哪里去,现下哪里都很重要,再说……”宗启颢稍稍停顿,萧逸明的影响实在有些大,如果他有因为一个臣子的不同意见就针对他,其他臣子以后可能就不会提出其他意见,这对他以后的执政没有好处。
所以就算贬,他也不能太过。
“萧逸明现在这样子,还有不少老臣子觉得可能,毕竟他确实出色,不过我答应了如果他们愿意带他多历练,我还是愿意给机会的。”这算是安抚,表示他还是看好这个才华横溢的状元郎,至于到时候那些老臣子再来要人,他再具体考量就是。
原先宗启颢还想过要利用萧逸明身上莫名的力量,后来发现一旦萧逸明和他站在对立面,他便很难有赢面,这实在太过冒险。
祝斯宁:“除了修书,再没有其他?”
宗启颢:“应该是没有了。”
现下似乎萧逸明消沉了不少,整日窝在藏书楼修书,没再出错宗启颢就只能将他放着,
转而处理其他事情。
祝斯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主角的生活是注定不可能平静的,萧逸明现在进入低潮期,相信他很快就能从这段经历得到奖励,东山再起。
果然,没过多久,萧逸明要和国子监祭酒进行学术辩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修书都能修出一场辩论来——
萧逸明在修整史书的时候,对于有问题的地方不耻下问,模糊不清的点多方求证,虽然是宗启颢的变相打压,但朝中其他臣子皆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能沉得下心,宠辱不惊,愿意下功夫学习,对他依旧赞赏有加。
这场辩论的开端,就是萧逸明根据这些日子以来的整理,得出新的学术观点,与国子监的最高长官祭酒大人产生了争议,双方各有支持者拥护,争执不下,最后两方共同商议选定一个日子进行公开辩论,邀请各方学者大儒参与评判。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祝斯宁立刻推着轮椅去了清宁宫。
国子监的祭酒正是徐淑妃的祖父,桃李满天下,在儒林中享有盛名,他所出的经论注释,每次科举前所有考生都必须买上一本仔细研读,他的课只要上朝为官的,多少都听过一节。
他虽然不参与科举出题,但每一次科举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这样一个天下学子都要学习仰望的大儒,将在晚年迎来他此生最大的挑战。
徐祭酒已是是甲子之年,身体j-i,ng力大不如从前,徐家不愿他与萧逸明公开辩论,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是欺负人,一个毛头小子随口说几句就坐不住,显得不稳重,不符合当代大儒的风范。
“殿下怎么过来了?”看到祝斯宁过来,王昭仪很惊讶,“殿下如今行动不便,当多休养才是,这样到处跑,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其实我已经好了,就是走不动。”祝斯宁也想自己走,奈何试了几次皆是以失败告终。
王昭仪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她热情邀请祝斯宁参观清宁宫:“这些家具罩子都是臣妾以前练手做的,等过年的时候还要再换新的,殿下要不要也来一些,臣妾到时候也给椒房殿做一些,这样冬天就不会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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