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将锦袋自腰间整个解下,倒转抖了抖,凭空掉出一朵残花来,将手中花瓣与残花拼在一起,辨出一朵粉紫蝴蝶兰。泽兰喃喃自语:“是他……”
那神秘男子说闭眼,并非全然要他呆站,还真玩出了一朵花样,如今躺在他的掌心,无所适从。萧敛风警惕问是谁,泽兰心说他也想知道是谁。
一件事归一件事,泽兰安慰自己,现下不该是闹脾气的时候,实则他也确实答应过要将今日之事知会阿风。便强打起j-i,ng神,自他们如何找到藏贼之处说起,说到暗器放完,秋青与金昭玉提剑破门而入,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白木。饶是江从岸也明白这事并不简单,秋青更是登时失了血色,双眼瞪得极大,扭头看门外天色,直说走不了了。
萧敛风听到这里,面色亦然凝重,“追魂经。”
六川剑法虽是武林禁术,曾经也是本正道剑谱。这追魂经术,却是不折不扣的至邪之道。编者名姓成书之时已不可考,只知非一人一时所作,而且全书已然四散迭失。汪名灯的明门掌,便是以追魂掌法为基础自创,威力巨大,成为朝堂江湖大患。若有人能将这整套经法修成,实在不敢想,又当何等恐怖。实则修炼追魂经者会失却魂魄,徒留一具尸骨行走,人鬼皆非,不可长时间见光,否则会丧失神识,当真成了地上阎王。
此地不宜久留,可日阳尚未西沉。白木这副模样,八成是碰过追魂经的,众人不敢让他置身阳光之下。泽兰便出了个主意,脱了外衫将人裹起,轮流背了回来,身体才这般疲怠。“白木不方便带回孙宅,他们就回去先前那家住店了。这小孩的脉象乱得和线团一样,秋青给他输了内力,勉强算好了点,睡过去了。”泽兰讲了这一通,人也j-i,ng神些许,“时间不早,我们就说明天再带你过去。”
萧敛风看他唇瓣闭合,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便提醒道:“那‘他’是谁?”
“我不知道,特神秘。那院子有窗的地方就有暗器,是他救了我,带着我退得老远,一条头发都没伤到。”说完又发觉这是个报复的好时机,添油加醋道,“我没看清他的脸,还以为他是你,就把他给抱住了。”
萧敛风立刻不好了,“你们抱了?!”
“何止抱了,我还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呢。”泽兰看着掌心的花,“他叫我闭眼,原来是要把花藏进来,真是纯情可爱。”
话音刚落,萧敛风便将这朵无辜的蝴蝶兰扔到床下。
泽兰看他吃醋,真是纯情可爱。“兰兰怎能把我认错了!”
“我很厚道了,是将他认作了你,才与他亲昵,可你呢?明知她不是我,却肯她抱着你。”
萧敛风这才明白泽兰缘何不快,原来今早他躲在远处都看个清楚了,“并非你所想,孙小姐崴了脚,我扶她一扶而已。她是伤痛欲绝,无人倾诉,才——”
“才什么?借你怀抱一哭么?”泽兰扒开萧敛风衣领,桃色吻痕显眼分明,“名草有主,她看不见?”
“便是看见,也……”萧敛风叹了口气,“我答应她断不会外扬一个字,她方将前因后果与我尽述。君子一言千金,望泽君莫要追问。她若要寻死……是求个解脱,泽君也莫去救她了。”
泽兰迷茫无比,“这是什么话?活着不好吗?”
“恕我不能解释。”
这般严肃,就差给他行礼了,泽兰只好将就着原谅了他,这醋来醋去的事便告一段落。
谢宴既罢,又有白木与追魂经有待解决,次日一早两人就拜别孙宅,与秋青等会和。路上泽兰提起这秋青武功不凡,伤了右手,便以左手运剑,虽则未能见他舞剑模样,但他既能将暗箭逐枝打飞,想必左手剑亦有一定造诣。萧敛风听了,想起他一截细瘦白嫩的手臂,隐约有不详猜测。
风哥既然来了,众人自是以他为首,连秋青也问他意见。他道追魂经重出江湖,必然要查个究竟,同时要将此事禀报顾掌门。白木仍在沉睡,不知这经法又练至几成,探其鼻息,虚弱至极。虽说追魂经会夺人魂魄,使其人不人鬼不鬼,但不至令其半死不活。白木这状态,恐怕是练偏了。萧敛风运力点他睡x,ue,吩咐金昭玉与江从岸两人尽快将他带回潜渊,而他与泽兰将留在天庆府。
萧敛风想让秋青同行前去潜渊,金昭玉如何也是个孩子,若被j,i,an人盯上,只怕难以脱身,江从岸则更不用说。只是秋青是外人,还得恭敬问过意下何从,幸而他爽快应允,“姓江的这么傻,我得跟着他。”
泽兰正倚窗旁,看窗外天庆府人不知这一场风雨,往来易市,照常热闹。这厢听秋青一言,心中也浮起些猜测。又听窗外啾啾鸣叫,清脆动听,四下张望,想看看是何种小鸟。但见天空有黑点打着圈,定睛一看,好像是只飞蛾,还要往这里来。泽兰嫌恶着伸出手去,关上窗的前一秒,见着只沙褐小鸟俯飞,将蛾子衔进了喙,又赶忙推窗探身。
“泽君?”萧敛风看他关了又开,语气疑惑。
“没事。”泽兰下意识地看了秋青一眼,一边以手做扇,“太阳晒得我发热,用窗叶子扇扇风。”
金昭玉好笑道:“晒得热了你就过来啊。”
泽兰应了声好,匆匆一瞥窗外,这街巷还是往常模样,但他又如何能知其中不寻常。
往南走上半个时辰,棺材铺进来个要做棺材的客人。木匠专注地削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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