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不敢上前一步,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心口的位置,想要抑制其中可怕的绞痛。
“我后悔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安山,我们好聚好散。” “你不用再勉强自己,我也不用活在愧疚里了。”……
他终究还是胆怯了,他害怕简守根本不想要见到他,不然怎么会一直都不回国呢。
他害怕走上前去看到简守冰冷又嫌恶的眼神,那将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百倍千倍,乔安山不过是一个懦夫。
他不能上去,可有人却是唾手可得,坐在椅子上的安德利走近简守,然后低下了头。
安德利用手指轻轻挑开了简守脖子上的丝巾,伤口愈合得很好,就是疤痕无法消除,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么美好的人,连脖子也应该完美无瑕。
他是简的主治医生,当初他伤得很重,是他第一时间要求气管切开取出子弹,才救回了一条命。
只是自此之后简守就很少开口说话了,声带受损让他的发音听上去沙哑异常。
但是简守已经很是感激了,他救下了小女孩而自己也捡回来一条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对安德利尤为感激,当初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是安德利看他可怜,才会每日帮他送来流食,请来护工专门照料他。
就连这所民宿也是在安德利的帮助下,才开办起来的,不是不想回国,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而是在这里才会有人需要他。
“谢……谢。”安德利听到简守的道谢,仔细地帮他掩上了丝巾。
凑他耳边温柔地说:“简,已经说过很多次,不要对我感到负担了,你救了我们国家的孩子还收养了她,是我很感动想要和你成为朋友。”
他们靠得这样近,在乔安山的眼中,这两个人就像在接吻,好一幅甜蜜深情的画面。
乔安山恨恨地盯着陌生男人的背影,几乎目呲欲裂,他想要杀了那个人!
可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的阿守不愿意回国回到他的身边,他的阿守现在离开了他活得很好。
原本就受了伤的男人仿佛瞬间就苍老了二十岁,他佝偻着背脊一步一步向外退出,脚底在石板路上摩擦出了不舍的声响。
乔安山扶着墙蹲坐下来,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终于在下一秒痛哭流涕!
悲痛欲绝地呜咽声听上去可怜又可悲,他再也经不起一丝伪装,知道简守还活着的那一刻,他就想要放肆地哭出来,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把压抑在心中所有磨难都哭个一干二净。
在他们都说简守死了的时候,他可以装作毫无波动,在他们劝慰他的时候,他可以装作已然死心。
他可以戴上一副他们想要的面具活下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有多痛苦,有多委屈,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啊……啊啊!” 他拼命地捶打着这条用疼痛来寻求关注的左腿,这几个月它总是复发,每一次乔安山都想直接把它砍断。
有一种疼痛会在无人关注的时候愈加深邃刻骨,它会提醒你,你到底有多么的孤独和可怜。
就是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时刻,一只素净的手伸了过来,手中拿着素白的纸巾,乔安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的阿守背光而立,身后有一团暖黄的光晕,就好像是一只坠落尘网j-i,ng灵,乔安山看入了迷,眼泪依旧不断地从眼角滚落。
简守低垂着眼帘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男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脸上尽是委屈和茫然,哭得像个孩子的乔安山。
那张俊逸的脸消瘦了许多,颧骨突出两颊下凹,还和着满脸泪水,简守看得心中一疼,
蹲了下来用纸巾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动作又轻又柔。
乔安山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这样的熟悉的对待就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乔安山急促地喘息了两声,眼中顿时光芒大盛,他一把抓住简守的手腕:“阿守……”
简守吃痛,想抽出手去,却被乔安山一把拉了过来,宽大的手掌按在简守的后脑勺上,手指不停地磨蹭着那柔软的发丝。
他还在哭,只是将哭声都压进了喉咙里,就像一只绝境中的狼崽,在低低地嘶吼。
乔安山的额头用力抵着简守的额头,感受着对方的真实存在,一字一句地说:“阿守,我刚刚就在发誓,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就一定会抓住你,不再让你逃跑……”
他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刃,又快又准地扎入简守心脏:“我要你生陪在我的身边,死葬在我的坟中!”
乔安山这短短的两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吐词并不清楚,却又不停地想要宣誓主权。
简守这才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还有那不可忽略的血腥味。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乔安山说完这句话后,声音就戛然而止了,拉着他的手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简守去扶他无力垂下的的头颅,才感受到了满手的s-hi意。
有些血液已经黏糊成了干涸的血块,后背的衣衫也被完全染红,看上去可怜而惨烈。
简守眼尾低掩的弧度,透露出脆弱的无奈,他浴血而来,不就仗着他会心疼么。
不就仗着,他爱他么。
乔安山成功了,简守都快心疼死了,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思念、会模糊爱意。
哪曾想,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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