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没想到一场挡酒竟会引发起这一串的连锁反应,不禁头疼道,“真没什么,就是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交集而已,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这确确实实是真话。大学毕业后我进了顾氏,他自然也早已开始为易家做事。除却偶尔酒会上的匆匆一瞥,和逢年过节雷打不动的群发祝福短信,这就是我与他之间全部的交集。父亲却还是孤疑地看着我,“既然你和他私下没有交集,那他为什么把你带回他家里?”
“……为了感谢我替他挡酒。”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挡酒?”
我本来想说我喝醉了,但转眼就又想到了别的东西。“那些人目中无人说话又难听,我看不惯。”
父亲皱着眉头看着我,“他们怎么说,说什么话,那都是他们的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商海沉浮了这么久,这种节骨眼上,避免惹祸上身才是正理。”
这话听得我有些来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我不想再和他谈下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会吵起来,于是披上外套就向外走。父亲在我身后大喊,“你去哪里?”
我顿了顿,“去孤儿院。”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外出。”他慢吞吞地对我说,“不要忘记你曾经被绑架过的事。”
我忍不住了,背过身对他自嘲一笑,“毕竟可能没有第二个阮东慈来救我了,是不是?”
父亲重重地把茶杯落在茶几上,“你什么意思?”
“你敢说你从来没想利用过他吗?”
“对我来说他能让你忘记林家的那个男人,就是当时他最大的价值。”父亲冷着脸说,“至于他还是阮上将的儿子,于我而言也是便于一石二鸟罢了。顾凛,之前你生着病,我不好说你,但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脑子里怎么还是这些小情小爱?难道整个顾家的存亡,还比不过你已经分手的男朋友吗?”
“我当然知道顾家更重要,所以我和他分了手。”我轻声地说道,“但是父亲,感情从来不是什么一文不值的东西,更不是你们用来政治斗争的工具。你这么害怕我和易迟晰扯上关系,不就是因为现在的他对你来说毫无利用价值吗?”
我没再等他说话,径直地从车库开了车,就往孤儿院去。之前顾氏也有资助慈善的项目,季医生鼓励我亲身参与进去,我听取了他的建议。其中我最常去的一家收容的多是四肢不健全或是有自闭症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对着他们心中更为觉着可爱可怜。
进去没多久,我刚和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说完话,院长便匆匆地从楼里出来,喜悦地对我说,“顾先生,您今儿来得也是巧。之前匿名资助我们的那位先生今儿也亲自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在我出资扶持这家孤儿院之前,资助他们的一直是位不愿意留下姓名的先生。他总是会坐在车里,派人把钱送到院长手里,用车窗掩着面,不出声也不露面,哪怕在我接手了之后,也是如此。
“听着他司机说,好像是这位先生的爱人生病了,是心病,医院都治不好那种。”孤儿院院长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热情起来就放开了话匣,“他听寺庙里的大师说,他的爱人命中有三劫,前面两劫就算过去了,第三劫无论如何也都熬不过去的。他不信,就四处做好事,给生病的小孩子捐款治病,一定要给他太太造福积德。”
听着这些她打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我对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也心生了几分好奇。如今正好凑了巧,难得能和这位先生见一面也好。我请院长为我引见,等看见坐在她办公室沙发上那人时,我愣了下,“……学长?”
第六十一章
我记忆里那位瘦高的学长如今依然是消瘦抽条的,看见我他也好像也不吃惊,只是了然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啊,顾凛。”
他带我去了离孤儿院不远处的一家甜品店。这家店粉嫩洋溢的装潢,微微地让我有些不自在,可瘦高学长却是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这么多年没有见,刚刚看见你,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感慨道,“确实是很多年没有见了,毕业后你一直都在海城吗?”
他笑着耸耸肩,“去北都闯荡了一段时间,实在受不了那里的气候,前几年就回来了。倒是你,大四的时候听说你忽然休学,当时可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心里早已准备,只是推说是家里出了事,瘦高学长也不深究,继续说他回来后的经历,“回海城后,我和迟晰一同搞了个金融公司,他负责投资,我负责跑业务,虽然规模小,但也逐渐做得像模像样了些。”
这件事我还倒是第一次听说。学长忽然又揶揄地对我笑,“对了,最近好像听说,你在醉酒后难掩爱意,硬是抱着迟晰在酒会后,跟着他回家睡在了一块儿?”
谣言在口口相传中能荒诞到什么地步,我总算有了见识。我头疼地对瘦高学长说已经澄清了无次数的话,他听着我干巴巴地辩解,忽而低声地笑道,“好了,逗你玩的,你和易迟晰的事情我可不敢乱说。我还等着拿今年的年终奖和女朋友结婚呢,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我可不敢得罪他。”
我一愣。
刚刚落座的时候我瞟见了他的手机屏幕,依然是他那张女朋友的照片。我想到了孤儿院院长的话,对他的话有些诧异,“学长你还没有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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