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只有我的父亲脸色非常难看。他恶劣的态度还惊动了母亲,后者被蒙在鼓里,以为这只是小辈之间年少轻狂时的打打闹闹,是一件再微不足道不过的小事。
我父亲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为林疏严自杀过。这有些丢人,我手臂上的疤也早就好了,只是我父亲好强,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儿子为了个男人曾患上过抑郁症的消息。我自然也不会去说,我只是微笑着对小姨和苏震说了没关系,小姨便宽慰地冲我笑,这样的结局实在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何况,若不是在那段行尸走r_ou_的日子里不小心被绑架,我也不会遇上阮东慈。
第二十二章
和林疏严决裂后我休了半年的学。小姨没胆子把这事告诉家里,可我实在是没法伪装平静,最后只得父亲出面,替我摆平了一切。我不知道他看见那些照片是什么心情,也许是耻辱的,是愤怒的,可在我的面前,他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沉默。
他唯一一次失态是我自杀的时候。其实拿起刀的时候我都没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在划开动脉的时候觉得解脱,毕竟我伤的是那人曾百般爱抚过的手腕,仿佛手腕的主人从来都不是我。我看见那血留了一地,痛的感觉却是一点没有的,只是无声地幻想,想着我死后那人见着我的尸体,心里会不会哪怕有一丁点后悔。
真的是幼稚又愚蠢。
我父亲冲进来的时候他也快疯了。我看见他一个骄傲了大半辈子的人,手哆嗦地像得了帕金森,吼着让救护车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色厉内荏。那时候我又突然清醒了过来,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明白,就算没有了林疏严,这世上也总还有人和我血脉相连,是真正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失去了林疏严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在看见我父亲为我伤神憔悴的时候,我爱人的能力突然又回来了。
可惜我实在不省心,再次爱上的人,他父亲是我家的政敌,虽然彼时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以为阮东慈只是一个皮相颇好的小警察,仅此而已。但无论是谁,都是我自己选择爱上的男人,所有的灾难至少我得负一半的责任,总不能只知道哭哭啼啼地怨天尤人。
易迟晰自那天离开我家后,婚礼的事宜竟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办了起来。但这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躲避我母亲的唠叨去理了个头,想显得自己成熟一些。我还特意从衣柜里选了一套西装,把自己抹的油头粉面,父亲看见我这副打扮,面露古怪,“这是去见谁呢?”
我直言不讳,“去看个画展。”
大约父亲对“画”这个字格外敏感,他的青筋立时在太阳x,ue附近突了出来,腮帮子咬得死紧,字儿像一个个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哪根筋搭错了,好端端地去看什么画展?”
我的父亲双眼发红,眼看就要勃然大怒,却猝不及防被我抱了个满怀。“父亲,你别着急,只是我就要结婚,想和过去做个道别而已。”
我想他还是没有忘记我自杀的事情,每想起一次便又伤又气。果然,我父亲冷静了些,别别扭扭地挣脱着,“快三十岁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快把手撒开,被别人看见了算什么话。”
那画展举办的地点就在一个开业没多久的商场里面,正是我为李松辛挑选礼物的地方。这一路我遮遮掩掩,终于看见了画展的轮廓,它的入口处放着一个宣传板,上面有画展的主题,还有画家的名字,林疏严。
第二十三章
我不太明白苏震为什么会约在这里。
我站在画展的门口,对着那块宣传板发了会呆。因为人少,工作人员很快便注意到了我,他温柔地上前询问道,“先生,请问有哪里可以帮到你吗?”我忽而从梦中惊醒,踉跄着后退两步,讪笑道,“没有,没有。”
那工作人员一定很诧异,为什么会有人对着一块宣传板失态。他坚持着他的热情,“林先生是艺术界的新秀,此次展出的都是他在国际上多次获得奖项的作品,先生有兴趣看一看吗?”
我再次用微笑敷衍,避开他的视线,逃一样地冲进了展览馆。
苏震已经在里面了。他坐在一副画的面前,像是很专注,又像是神思脱离了躯壳,钻进了画里游离。我来到他身边,轻轻地说了句,“哥。”
苏震一动未动。
我干脆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想什么呢,回神了。”
苏震这才叹了口气,“顾凛,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所有的画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可林疏严的画于我而言又特殊了些,我平静地将眼前的油墨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实诚道,“太压抑了,我不喜欢。”
苏震的嘴皮抽动着,自嘲地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怎么会喜欢上他的画。”
其实我能迷恋上林疏严,自然也能恋上他的画。以前我看过林疏严画的时钟遗物,画的半残乌鸦,他们都是灰沉又压抑的,但因为我喜欢画它们的人,自然也就喜欢上了画作本身。我知道艺术大家对林疏严的画作没有夸大,那种用规整的线条画出来的颓废和荒唐,应该正是普通或者不普通的人所喜闻乐见的。
苏震说,“这些都是让他名声大噪的作品,但我见过他最好的画,是他笔下的你。你没有见过吧?关于你的画,都让林家烧了个一干二净,但其实里面不只是有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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