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浪的野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随着他心智的成熟,他把一切不合实际的、不协调的野望变得看起来更加协调,只此而已。
来到聂风的宫殿中时,聂风正在收拾包裹。断浪一把搭上了聂风的肩:“风,你要出门?发生什么事了?”
聂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收拾起来:“没什么,我要离开天下会一段时间。”
“如果真没什么,你会说要离开这种话?”断浪眼神闪了闪:“拿这种话搪塞我,风,你还当我是好朋友么?”他的眼神望聂风身上瞥了瞥,忽然在聂风的腰间顿住了:“这是……雪饮狂刀?”
当年,断浪之父段帅曾多次邀战聂人王,断浪跟着父亲也见过聂人王几次,对于这把震惊天下的名刀并不陌生。只是,雪饮狂刀不是在当年聂人王身陨时就不知所踪了吗?为何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聂风身边?
“没错。”聂风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令断浪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这是我在天山脚下偶然找到的。”
“天山脚下?这些天,你见过师父?”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断浪的洞察力实在是犀利得吓人。
“见过。”
聂风的情绪出乎意料的低落。他跟师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风低垂着眼睑,脑海中尽是师父日前对自己说的话:“的确是雄霸约战你父,夺得雪饮狂刀,间接导致你父身亡。”
聂风听得此眼,瞳孔一缩,犹自不退缩地道:“可我记得,师父说过,你不是雄霸。”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他爹的死与眼前这个人无关?
“想不到,你竟这么信任朕。”倒是嬴政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聂风心道,而且,这哪里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根本是,他从打心眼儿里就不愿意接受他的父亲是因眼前之人而亡这个信息。
如果事情属实,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尽管他的父亲说过,不需要为他报仇,聂风也没有把仇恨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不在意害死自己父亲的是否是自己的恋人。
如果是,他没有办法不心生芥蒂。人对于与自己亲近的人,总是比对旁人苛刻些。
幸好,他的师父不是雄霸,不是那个害死他爹的人。
他并不知道‘嬴政’这个名字之下代表的事怎样的一段过往,但毋庸置疑,这个名字竟成为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也有心情关注一下师父与云师兄的事情了。聂风抬起头:“我自然相信师父的。师父,云师兄他……”
嬴政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唇,这略显暧昧的姿势让聂风晃了晃神,又听嬴政道:“朕正打算与你说步惊云之事。因雄霸之事,朕与步惊云生隙,更因其违反帮规私放刺客,将其逐出师门。但步惊云终与朕师徒一场,朕不忍见其遭人暗算。依朕预测,步惊云离开天下会后,定有人欲对其不利。你可愿去往江湖江历练一番,顺便暗中相助步惊云?”
聂风怔了怔,原来,师父不是不在意云师兄,而是如此在意步师兄?
看着师父提到云师兄时眼中毫无保留的兴味,聂风感觉嘴角有些苦涩。什么时候,师父竟会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在云师兄离开之前,他与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师父虽对自己寄予厚望,更是难得的耐心温和,但却从来没用这样炙烈如火的眼神看过他。
求而不得的苦涩化作内心中的野火,仿佛要把一切烧尽,幸而,在一切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聂风选择了及时悬崖勒马。
意识回笼,聂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包裹上,强自压下了心头的那点不适。他本不是个心智颓唐的人,纵然遇到了什么挫折,也能很快调节过来。
更何况,他还没有输,在这场情感的争夺战中,他还没有输给云师兄。
师父要他历练,他去便是。
聂风心态渐渐趋于平和,可情绪终是比往日要低迷几分,看在旁人眼中,自然就有了不同的想法。
在聂风的脚踏入天下会的边缘,即将离开之时,副帮主方为忽然出现。他看起来虎背熊腰不怒自威,因着境界的提升,又多了几分高深莫测。此时,他正圆睁着眼睛拦在聂风身前:“聂风,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天下会。”
聂风:“?”
却听方为道:“私自离开天下会是怎样的罪过,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铸下大错!”
聂风:“??”他哪里有私下离开了,明明是师父给他指派了任务,他才离开的好吧?不过,想起师父在他临行前叮嘱他这是个秘密任务,不可泄露给旁人,聂风又闭了嘴,任方为胡乱猜测去了。
方为果然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丝毫没有看出聂风欲言又止的表情。见聂风不说话,只以为自己猜对了,他看着聂风身上佩戴着的雪饮狂刀,一阵“恍然大悟”:“你是因为找到了这把刀,以为是师父害了你爹,所以才打算离会?”这么些年来,帮主对聂风如何,天下会众人皆是看在眼里的。方为虽知当年‘帮主’为夺宝刀间接害了聂人王之事属实,却不欲聂风因此事而与帮主反目成仇,遂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挺了挺胸,以一种壮士断腕的语气道:“当年与聂人王交战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包括……额,诱拐聂人王之妻,逼得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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