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等你回头,还要多少时日?
长恭在邺都参加完新皇登基大典之后,第二日,便在新皇高纬的欢送下,离开了邺都。
那日,高纬送长恭出城十里,在临别之时,举杯面向长恭。
“堂兄当年带兵五百,驰马入邙山古道,可知道甚为危险,稍有不慎,当即全军覆没,悔之已晚啊。”
长恭举杯同样对向了高纬,虽然知道他曾经想过加害自己,但是念他尚且年幼,或许是受奸人摆布,于是放出话来,本是故意说给和士开听,却不想,因为这句话,却成了他日的催命符。
“国有难,便是家有祸,洛阳若失,家庭有险,长恭自然要拼力一战,保家平安。”
原本是想告诫众人,她兰陵王视国如家,与新皇乃是亲族,不论将来如何,也会保家平安。可是,在此刻的高纬听来,却心生不安,当即脸色一变,挥袖道:“堂兄,去吧。”
长恭惊觉说错话语,但是也无法回头,只得当即拜谢,骑马带着家眷府将朝着洛阳行去。
时逢四月春暮,桃花已谢,长恭惴惴不安望着前路,不知道今日无心之言所惹来的灾祸,何时会降在身上?
高纬冷冷看着长恭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酒杯,突然只听“咣”地一声,酒杯尽碎,溅了一手酒汁。
新皇后缨奴慌然上前掏出锦帕为高纬擦去手上酒汁,脸上再也没有曾经的天真,有的只是一个隐忍的笑,让人看不透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高纬抬手捏住了缨奴的下巴,笑着看着她,“朕的皇后,你再等几年,等朕及冠之后,朕会把欠你的洞房花烛夜补上的。”
缨奴骇然低头,懦懦道:“妾身领旨。”
“哈哈哈……”高纬放声大笑,仔细瞧瞧缨奴,觉得这女子随着年龄渐渐长大,似乎越来越水灵了起来。
缨奴忍了忍眼中泪水,知道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人,她双肩之上还有整个斛律家的荣耀,她必须要活着,还要充满荣耀的活着。
悄然看着长恭远去,缨奴轻轻一笑,暗暗道:“长恭哥哥,我做不到自由,你就代我去做吧,希望你可以让我的青丝,活得自由自在。”
不经意间,泪水滚落,缨奴的笑容渐渐消失,这难以逃脱的宿命,从今日起,她认命!
桃花凋谢,洒满一院残红。
自从吃了败仗归来,原本以为宇文邕会趁机夺取相府兵权,可是却没想到,非但没有夺兵权,反倒是任用祁洛为长安城殿军元帅,总掌长安宫中禁军大权。
祁洛自打受伤之后,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很多,泠歌想去问那日在燕北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又怕问出她害怕的事。
明知祁洛比过去冷了很多,可是泠歌还是忍不住靠近她,依旧那样柔情,依旧那样关切,这一切落在祁洛心中,就宛若一把刀,再一次剜痛她的心。
还想从这里得到什么呢?还以为会傻傻的任你摆布吗?
祁洛心中的恨意一天比一天深,当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祁洛借由早朝,终于可以踏出丞相府。
要想报仇,凭她一己之力,万万做不到。
而李锋也不知道藏身在长安什么地方,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窦影曾经告诉她的地方。
祁洛一路小心,生怕身后跟了泠歌的眼线,绕道很多地方,终究来到了窦影说的一户院落。
叩响了院门,窦影警然闪身躲在门后,惊问道:“谁?”
祁洛听到了窦影的声音,只觉得心中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是我,祁洛。”
窦影万万没想到时隔多日,这个时候祁洛会出现,匆匆打开了门来,将祁洛拉进了院中。
祁洛一脸苦涩,不等窦影把门关好,便已问出了口,“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微微一顿,“关于宇文泠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窦影把门关好,回过了头来,道:“我想,你既然会来这里,定然心里也有了答案。我并不了解这个郡主,也不想多了解她,你想听更多的真相,相信大师兄会告诉你。”
“孙宁?”
“不错。”窦影微微点头,“每天入夜时分,他都会到这里等你,我还以为,他只是空等,没想到,你们终究会见面。”
祁洛嘲然一笑,“当初,你该把一切真相告诉我的。”
“我以为你可以让宇文泠歌少些杀戮……”窦影微微一顿,颇为赞赏地看着祁洛,“其实你做得也不错,朔城百姓至少因为你有了个安定的地方落脚,这些百姓是因为你得以太平。”
“是吗?”祁洛一怔,定定看着窦影,反倒是让窦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然是了!”窦影急忙应声,示意祁洛进房说话。
祁洛点了点头,跟着窦影走进了房间,看着房中的药材,眉头一舒,道:“行医救人,也是件乐事吧。”
窦影微笑点头,“看见人命因为药石得活,确实是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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