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了任雨泽,慌忙站起来招呼,他的眼神是不断的飘忽,极力的回避和躲让着任雨泽射来的眼光。
今天的任雨泽衣冠楚楚,神采奕奕,他没有用嫉恶如仇,或者是厌恶憎恨的表情,任雨泽给人的感觉是亲切,安详,恬静,文雅,他先什么也没说,径直的打开了那壶茶的茶盖,一阵的清幽,淡雅,甜润,悠远,捉摸不定的茶香就飘了出来。
任雨泽微微的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流动的茶香,这才说话:“真是没有想到啊,这洋河县的小小茶楼里,竟然有如此的好茶,真是难得,难的。”
王队长就一面给任雨泽倒上了一杯茶水,一面讨好的媚笑着说:“茶楼最好的茶叶就数它了,今天请任县长,等闲的茶叶,怎么上的了桌面。”
“呵呵,谢谢王队长啊”,任雨泽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这时候淡淡的看了张老板一眼说:“张老板,好多天没有见面了,看起来你的起色不错啊。”
连连点头,张老板满面羞愧的说:“是不错,是不错,谢谢任县长关注。”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搽着脸上的汗水,虽然包间还并不热。
任雨泽提起了茶壶,给张老板也倒上了一杯茶,淡淡的笑了笑。
那张老板更是手忙脚乱的异常惶恐的双手接过了茶杯,嘴里说着:“客气,客气,谢谢任县长。”
任雨泽放下了茶壶,平淡的说:“上次见你了一面,实在是失敬啊,真是没有看出来,张老板还写的一手花团锦秀,洋洋洒洒的好文章,呵呵,不错,不错,才华横溢。”
这话说的和和气气,平平淡淡的,但张老板听在耳里,惊在心中,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当初也没太想什么,雷副县长让自己写,自己写就是了,谁都知道雷副县长是哈县长的铁杆,比起任县长来,雷副县长在洋河县的威望上一点都不比任雨泽差。
现在王队长给他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也给他做了一些政治教育,让他看清形式,想用这点破事,就把任县长怎么怎么的,那是痴心妄想,只要等这事情结束,等待他的一定是任县长经常关照他那个酒店,一定会让他做个本本分分的好商人。
这还不算,王队长还说了,只要他张老板不悔改,不改口,一定要把他过去的老底端出来,不要说酒店的问题了,他自己能不能好好的在外面待着,都很难说。
这一番的教育之后,这张老板现在才是越想越后怕,除了怨恨自己做了个傻事外,还把雷副县长恨之入骨,要不是他蹿腾自己,自己怎么会脑袋发晕。
张老板哆嗦着嘴皮,有点结结巴巴的说:“县长任县长,我我也是不得已,是雷副县长逼我这样做的,你也知道的,他管的是税务,我拧不过他。”
任雨泽笑笑的端起一杯茶,在眼前晃悠了几下,研判着茶水的汤色,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看来张老板经常是偷税漏税啊,不过呢,相对而言,那到底还不会危害到你的人身自由,你说是不是。”
任雨泽在说话的时候,又看了看王队长,王队长就使劲的点点头说:“是的,人要是完蛋了,那钱再多有什么用,总不能在监狱里面摆阔气吧?”
那张老板就更是汗流浃背了,自己的小名自己是知道的,这些年做了那些坏事,他心里清楚的很,当然了,他也相信王队长更清楚,而对于王队长,他是不敢心存侥幸的,官场上的人,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出卖个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看着张老板这瘪样,任雨泽就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来的太过突然,就像是电闪雷鸣中那夜空瞬间的闪亮,他沉默了。
他需要重新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原有计划,刚才在办公室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金蝉脱壳,怎么让自己脱身而出,看来是自己在考虑问题上是狭义了,这雷副县长对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发难了,他已经完全的影响到自己在政府威信。
固然,宦海路上自己本应该是多栽花,少插刺,但对于雷副县长这样的人,不chā_tā一插,光凭笑脸是解决不了问题。
何况,上次吴书记也专门的叮嘱过自己,想要让自己发起攻势除掉他,自己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就算吴书记不值得自己去卖命,但至少,自己目前还不能两线作战,看来自己是该下重手了,不然对不起姓雷的这么多次的照顾,也对不起吴书记的淳淳教导和殷切希望。
任雨泽拧起眉头沉默了许久,这段时间,王队长和张老板也不知道任雨泽心里在想什么,两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出,扑闪着小眼睛,看着任雨泽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
许久之后,任雨泽微闭的眼睛也蓦然睁开,他很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张老板,我们的事情先不说,说说你和雷副县长吧。”
说完话,张老板有点不解的看看任雨泽说:“我和雷副县长?”
任雨泽“哼一声,用阴森森的眼光锁定了张老板说:“过去你和雷副县长有没有经济往来?”
这张老板就一个冷颤,他是搞不清楚任雨泽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张大了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坐在张老板旁边的刘王队长等了片刻,也不待任雨泽再说第二遍,就先自冷笑一声说:“张老板,任县长问你话呢,你该不想让兄弟我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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