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哥哥来了!
原来周玉庭口中的卫哥哥,就是那个白面书生。
“在下周卫舫,周家管家,受夫人所托特来照顾少爷起居。”一番介绍简洁明了,他对我微微点头,接着从肩上卸下一个大包袱来,看样子正打算去哪儿久居。
原来是管家,我还以为他是胖夫人的面首。至于久居之地,应该就是这里了。表面上照顾少爷起居,实则教他如何行男女之事,顺便防止我红杏出墙。这个一举两得的招数不错,可既然他是管家,就代表我的家务活有人分担了吧?
正欲将他让进屋里,才发觉此人已被周玉庭拉走,研究“生钱”去了。看他一副书生模样,倒不像会说“男钱压住女钱”这种轻浮话的人。既然两个男人在树下忙活,我只好一个人跑到厨房里择豆角。
周管家突然出现令我记起胖夫人的话,她说周玉庭聪明的时候不务正业,搞帮派坏了名声。究竟“聪明的时候”周玉庭是怎样的?我只知道他过去是恶人,做过坏事。但如今他那么纯良,实在无法让人将恶霸之首与他联系在一起。
完成了“生钱”大计,周玉庭兴冲冲地跑进来准备洗手。似乎注意到我在看着,他浑身僵了一下,将要伸进缸里的脏手缓缓缩回,单舀出一瓢水使用。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经过我的耐心培养,周玉庭的卫生意识终于逐渐成形,以后若是善加引导,说不定他会变得更聪明。
确定他使用水瓢,我才放心地把端了很久的蛋洒进锅里。
“哗——”
“哇——”
油锅和周玉庭同时哀叫,后者吓得把瓢一扔,像只受惊的兔子直接从厨房窜到里屋。乱迸的水珠落进锅里激起了更剧烈的翻腾,油花飞溅,虽然我及时遮住脸,可滚烫的油珠还是在我的手背上留下一串水泡。
“伤了?用冷水敷吧!”周卫舫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他倚在门边,把门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的周玉庭拉出来,“快说对不起。”
管家……这样对待少爷?而且周玉庭似乎也很听他的话,照做了。
“娘子,对不起。”只见周玉庭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瞄我一眼。我仿佛能看见垂在他头顶无打采的两只兔耳朵。
称呼的问题我们已经恢复正常,因为我不想再被胖夫人掌掴,就像这样三个人平静地坐在桌前吃午饭,别再出任何差错便好。
“你下巴有洞吗,怎么漏得到处都是?”周卫舫边说边伸手去接周玉庭扒饭时落下的饭粒,语气俨然超出了管家范围,更像一个兄长。
周玉庭似乎很怕他发火,不敢说话,只沿着碗边偷看,明显放慢了吃饭速度。早晨见到卫哥哥还那么高兴,如今的周玉庭竟像屁股长刺,恨不得赶快吃完饭好离开对方的视线。
能让人又爱又怕,这白面书生即便是管家,也是个很不一般的管家吧!
我思忖,见周玉庭刚吃完最后几口便迫不及待地弹座而起,边对我比手划脚,边逃也似的跑出了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我和周卫舫相视一笑,饶有默契地收拾起碗筷。
周卫舫其人,随和有礼,且不会一味偏向周玉庭找我麻烦,话虽不多,字字珠玑,是个有思想的读书人。对于胖夫人派他来监督,我还是很庆幸的。
“夫人别误会。”周卫舫将最后一叠碗筷敛进厨房,开始解释他吃饭时的失态,“以前念书时少爷待我如兄弟,放肆惯了,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原来是为这件事,我说他方才为何总是欲言又止。
“怎么会!周管家跟相公感情好,是令人羡慕的事。”我随意应着,心思全放在受伤的手背上。
“哦?难道夫人与少爷相处得不好?”
“怎么会……”不敢再看他,我强硬地转移话题,“听说,他原来是祥福镇恶霸?真的吗?”如果是恶霸的话,究竟有多坏?我忽然对周玉庭的过去很感兴趣。
“这……周某不方便回答,依夫人判断呢?与少爷相处这么长时间,在您眼里,少爷算是怎样的人?”周卫舫轻蹙眉,以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回答了我。毕竟人总是有先入为主的毛病,如果真心想了解一个人,与其道听途说,不如亲身体会来得实在。
“好人。”我点点头,毫不吝惜对周玉庭的赞美。
可除了“好人”,我再也看不出其它优点。要知道,作为相公来说,光是好人还不够。或许是我要求太高,明明相公身强体壮,婆家又很富裕,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嫁**随**,嫁狗随狗吧!
桌上两个白白的馒头是今日所剩,按往常的习惯,我会把它们收好留待明天享用,可碍于周管家在场,我又不能显得太过小气。
真浪费啊!我心微微发疼,拿起馒头准备扔掉。
“别扔!最近天凉,食物不容易坏,放这儿明早我吃。”周卫舫先我一步收好馒头,接着挽起袖子做出“请”的手势,以我手受伤不方便沾水为由,将刷碗的事也揽了过去。看他熟练的动作,大概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
有时候觉得,人总在不知不觉中找寻自己的同类,而同类之间也更容易亲近。几天相处下来,我脑中逐渐产生了新的想法。也许对周玉庭来说,卫哥哥已经不单是管家、兄长。看着他们站在树下,一个用竹竿打枣子,另一个仰着头欢呼雀跃,我竟有种见到父子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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