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安玉前脚刚走,安若后脚就从鱼池边赶着**鸭回家,顺道喂好猪和今天刚买的两个老鼠兔,关上门,回旁边的住房,见屋里的灯都没打开,连厨房都黑漆漆的,她眼珠子一转,先是跑去安玉的房间一看,没人,再跑去自己和安心的房间瞧瞧,也不在。她眼睛里划过一丝失落,和对自家姐妹出门不跟她打招呼的不满,鼓鼓腮帮子,眨眨眼,吁一口气,转身奔去厨房,打开电灯,穿好围裙,脱掉外套,撩起袖管,揭开锅盖,准备做晚饭。
安若的手脚极快,底下灶膛里塞一堆硬柴,上面两个铁锅,一个煮饭,一个炒菜,也就花了十来分钟,她就把饭菜做好,只等姐妹回家吃了。站在门口等了好久,见安心她们还不回来,安若有点急了,想想,带上院门,一路小跑,决定站到马路口去等。
一接近路口,就看见她二叔家的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村人,没两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呜呜”地开过来,后车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扛着一具担架越过看热闹的人群,冲进洋房内,安若歪头,心里奇怪,想到白天安保国给她家送钱的事,她犹豫了下,踏步走上前,耳朵里立即闯进一堆看热闹的闲言碎语。
“听说是被安保国打了一顿,一时间气不过,就喝‘乐果’了。”
“不是个,我听说是因为安保国在外面有女人了,要跟胡秀芬离婚,胡秀芬不同意,就吃农药自杀了。”
“听说在外面的那女人肚子里已经有了,做b超出来是个男孩,安保国想儿子都想疯了,胡秀芬她又不能生,他们家宝珠又是个丫头,不能继承家业,他当然要跟胡秀芬离婚了,不然他赚的家当,将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今天下午夫妻俩在堂屋里吵得大打出手,胡秀芬被安保国摁在地上,那个头往大理石地上直撞……”
“胡秀芬叫得像杀猪一样,恐怖得不得了。我当时以为安保国想要打死她了,还想着要不要冲进去劝的?”
“劝啥?你就不怕你劝架不成,反被胡秀芬倒打一耙。上趟文文妈妈去劝,安保国倒是听劝,那个胡秀芬反手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空多管管自家老公,自家女儿,不要管他们家的闲事……”
“哼!依我看,胡秀芬吃农药死了倒好,安保国再讨一个脾气好点的,省得一天到晚吵架相打……他家宝珠反正是毛丫头,长得也算漂亮,也不怕嫁不出去,顶多将来出嫁多陪个一二十万钱。”
安若听了,眼睑下垂,看看那群嚼舌子的村人,眼睛望向担架上脸色惨白,嘴角淌着白沫的胡秀芬,以及神情焦虑,跟在担架后的安保国,心里很不是滋味。身为当事人,她自然清楚安保国、胡秀芬夫妻俩吵架喝农药的真相。
但要说到愧疚,安若心里是一点都没,她就感觉胡秀芬是自作自受,安保国是报应,隐隐约约的,心底里浮出一丝幸灾乐祸。
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她嘴角突然出现的弧度变化,安若低低头,抿抿嘴角,压下心底突然生出的那点坏心眼,突破拥挤的人群,挤到安保国面前,很有诚意地说道:“二伯伯,你跟着去医院吧。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们。”
“哦。若若,明天你宝珠姐姐回来的,你和你姐姐帮我去车站接下,饭就让她在你家吃了。”
一回头,看到满脸关心的安若,安保国急躁的心情顿时减轻不少,连忙匆匆嘱咐几句,跟着医护人员上救护车。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救回来,其他的事,等人救回来了,都好办。
刚才回家,看到躺在地上,满口白沫的胡秀芬,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毕竟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要说一点感情都没,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心里嘴上一直想要有个儿子继承家业,但真要他找个女人在外头生,安保国也就在脑子里想想,行动上是,标准的有贼心没贼胆。
今天胡秀芬闹出喝农药自杀的一幕,安保国心里的那点蠢蠢欲动,更是被打击的一点不剩。现在,他满头满脑想的是,一定要把胡秀芬救回来,不救回来,他这辈子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外头一定会把他传得比陈世美还陈世美,到时再想接大活做,就困难了。
安若站在马路口,眼神奇怪地看着救护车“呜呜”开往镇子的方向,夜风呼呼地吹着,但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冷,脸上烧得厉害,心口的跳动“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跳得快而重。
她真的不想幸灾乐祸,可脑子里的情绪本不受自身控制,安若就感觉,这一幕,自从她父母两年前淹死后,她就一直在等着,等着那天在灵堂上欺负她们姐妹三的亲戚们,一个个受报应。
“呵呵。”安若喉咙里的笑意溢出来,眼角嘴角弯出一道愉悦的弧度。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忍声吞气两年多,这一秒,安若真心感觉,这两年的忍耐,物超所值。
“若若,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还掉债务,一身轻松的安心牵着妹妹的手一路沿着山脚的马路从东山村走回来,远远的瞧见安若一个人站在马路口吹冷风,不禁开口喊道:“晚饭做了没?**鸭都关好了吗?猪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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