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丝热气喷在脖间,我痒痒的偏了偏头,用手推了推,习惯地抱怨道:“还早呢,小闷,让我再睡会儿……”
随着喷饭、大笑、调侃的声音,我很快找回了意识。我们顺利出来了,在两天后的半夜,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围着篝火赏星星。我的脸不禁憋成了红色,腾地坐直身子又跟没来得及起身的断爷撞在了一起。
“嘶……对不起。”
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打量起断爷。都和睦相处了这么久才第一次打量那人,有种奇妙的错乱感。这不是说之前没见过,只是在路上时慌乱中不敢多看他。我之前能接受和他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象中他就是闷油瓶。但真真正正看到他我吓了一跳。他现在没有一点多余的遮掩,从脸颊延伸到脖子的伤疤,喉咙处有些细长的疤痕,这些疤早就愈合却依然狰狞。他的脸原本应该是个路人——国字脸、塌鼻梁和厚嘴唇,现在伤疤加上眼底泛起的冰冷锐利却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他的衣服破损严重,有的像是被刀刃划开,有的像是自己撕的,还有的……是烧没的,附近的皮肤也呈黑褐色,而这些烧伤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处理,只有大量出血的地方简单的包扎了下。
“你伤得这么重?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道歉还能弥补什么,或许还能帮他包扎。我急忙拉过自己的背包,拿出药物和绷带不顾他的反对给他处理伤口。当然,我没忘记问他对药物有没有过敏反应。他僵硬了一会,别过头不看我,缓缓地极微小的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好像打破了我刚才因为他的长相筑起的玻璃围墙。
反观我,身上原本不多的烫伤被处理地很好,好到现在我都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我加倍认真地替他处理伤口,同时反省自己不应该以貌取人。但不得不说,他的长相与行为给我深深的违和感,说不上哪里不对却时刻透着诡异。算了算了,再想下去都快变成娘们了,还女人的第六感呢。
“你们干嘛打昏我?现在我脖子还疼呢!”腾出只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不满的抱怨道。
“咳咳,天真啊……”
“吴邪哥哥,你什么都没、没看到吧?”
“一个个吞吞吐吐地,怎么了?”我当然不可能忘,只不过我猜测到了可能的答案,现在故意逗逗他们。果不其然,我装傻充愣他们就一脸的释然放松。当然除了玩手机的小花、低头擦眼睛的眼镜刘和眉头紧锁的老痒。
“天真啊,也没什么就是两具男尸。”
“是啊,只不过恰好长了和我、小哥同样的脸。”看到他们瞬间变了神色,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传遍全身,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老痒,不打算说点什么?”
老痒知道难逃此劫,组织了下语言,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他口吃的毛病虽然有好转但听着还是挺累人的,不过大致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了。说来还是我做的梦在作祟,我总觉得棺材里的人和我和小哥有极大的关系,自然而然想到了会不会长得一样之类的。谁知道我们点就那么寸,他们的棺材不是别的就是青铜古树的青铜重熔制造。其他人都是猜测里面有什么,我那时的心情却类似于肯定,所以青铜首先感受到了我的想象并变化出了他们。
我简要跟断爷和眼镜刘讲了下秦岭的事情,接着话锋一转,继续审问老痒:“那你怎么知道这里跟秦岭有关?”
“不、不瞒你了,你知道大金牙为、为什么会拿着我的手、手表找上你吗?”他抽出支烟,凑到篝火上点着,狠狠地吸了两口。
这个问题我疑惑过,后来因为更大的谜团才把它淡忘了。现在被重新提起,我的心就像被人揪起一块。我的冒险之路可以说是因大金牙而起的,却没人告诉过我为什么在那时以那种方式把我生生拽进这个漩涡。
“他是老江湖了,就算带不走古籍,记在脑子里的东西总不会出错。况且那老油条真会把那么重要的战国帛书遗忘在柜台上?”老痒一直低着头,“老吴,你爷爷战国帛书被老美骗走、你爷爷是个文盲看不懂古文,这些别说老九门,就是道上有点名的后生都知道,大金牙真的会傻到从北京到杭州做些无用功?”
我的脑袋从未有过这么集中,他说的没错,很多我不曾注意过的细节一个个回放,就像有人在幕后心编织了一张网,等待我心甘情愿傻不啦叽地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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