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鹿鸣宴,赵世华一大早起来正想着赶回去换身衣服,就见两名侍女进来,一人端着个托盘,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醒酒汤,另一个托盘里赫然放着一套月白色的新衣。
“赵公子,请先喝杯醒酒汤吧!”
赵世华端过来喝了。
“赵公子,请到后面沐浴梳洗。”
昨晚喝了酒,赵世华还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把女儿许给之砚侄儿。后来似乎又喝了几杯,就被大哥劝着回房休息了。他低头一闻,还真是满身酒气。
赵世华跟着侍女转到旁边的耳房里,只见热水和洗浴用品都准备好了。
他让侍女将东西放下,都出去候着,这才自己解了衣服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新衣服,居然还挺合身的。他暗自感叹,大嫂真是贤惠又细心。转而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就要到这里来生活,不禁又是担忧又是欣喜。
虽说大哥大嫂看起来都不错,之砚侄儿也是个聪颖的,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万一以后之砚要是不喜欢囡囡怎么办?或者囡囡不喜欢之砚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着急给女儿订亲的。要是等女儿长大了,自己看过人再订婚事,那该多好?
可是,大哥都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啊!
却说昨晚贺明朗安置好赵世华后还是回了后院。
妻子吴氏本以为今晚他不回房,已经独自睡下了,谁知道他喝得醉醺醺的居然还是回来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吴氏赶紧叫醒了丫头给他梳洗,又煮了醒酒汤来,对于他如此酗酒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很是心疼,唠唠叨叨的念叨了几句。
贺明朗笑呵呵的摆摆手,靠在枕头上拉住妻子的手道:“你别担心,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不过是今天高兴,这才多喝了两杯。对了……”
贺明朗忽然想起什么来,轻轻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张纸来递给吴氏道:“我跟义弟订了儿女亲事,义弟有个五岁的女儿,订给我们砚哥儿了。婚书和八字你收好,明天把砚哥儿的八字写了拿去合一合。”
“什么?你,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就把砚哥儿的婚事订了?我们砚哥儿那么聪明,怎么能订一个村姑当媳妇儿?相公你要与人结拜妾身也不好多说什么,男人在外面总是需要朋友的,可是你怎么能拿我们砚哥儿的婚事做人情?我们砚哥儿那么聪明,谁不说他是状元之才?你竟然让他娶一个村姑,他能乐意吗?”
“什么村姑?”贺明朗拉下脸来,“我告诉你,别头发长见识短的。我义弟可不是一般人。林大人可是很好看他的,我也很看好他,将来说不定就能位极人臣,能订下他家的姑娘,不会委屈了你儿子!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跟那些没见识的人一样整日念叨着你儿子是什么状元之才,这样只会助涨孩子的骄横之心,对孩子成才半点好处都没有!”
贺明朗虽然没有喝得很醉,但到底带着几分酒气,听妻子说话不中听,当即就是一番喝斥。
“现在不过才是个举人呢,您就知道他将来能位极人臣?再说了,他还没相公你考得好……”吴氏撇撇嘴,不甘地说道。
“你懂什么?以他的本事,要考进士容易得很。可能考中进士大不了进翰林院,或者外方一个七品县令罢了,也还不值得你相公我看重。他难得的地方还在才学之外。他处事圆滑,处处留有余地,连个妓女他都不愿得罪。再加上他当过师爷,有处理政务的经验,本身能力更是连林学政都称赞不已的,这样的人一旦进入官场,便如鱼得水,很快就会出头的。十年后,他在朝中崭露头角,我们正好娶他的女儿,这还不好?”
“可是,你明知道我大嫂都说了好几次了,想把小侄女许给砚哥儿的……”吴氏还是不甘心。毕竟这一切都是丈夫的美好想象罢了!要是那姓赵的没能考中进士呢?想起赵世华说的家里不过几间土瓦房,几亩地,她就为儿子委屈。没有家族帮衬着,就是考中进士也无出头之日。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地将婚书和八字收起来,只是瞪着那纸的目光更刀子似的。
贺明朗没听出妻子的委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冷声道:“我也跟你说过,我贺家的儿子绝不会娶你吴家的女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吴氏。
“我们吴家的姑娘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让你看不上眼?我嫁给你十几年了,上侍奉婆婆、太婆婆,下抚育子女,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惹来你这样的嫌弃?”吴氏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捂着嘴嘤嘤哭起来。
贺明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这才发现妻子竟然被自己两句话说哭了。他长叹一声道:“你,唉!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十几年来,我对你还不够好?”
吴氏听到这里,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丈夫除了自己连个通房都没有,可不是对自己好么?她的堂姐妹表姐妹以及闺中认识的小姐妹们,哪个有她这样的福气?
“可,可是你怎么那样说我们吴家?”
贺明朗又好气又好笑,不由笑骂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就不长脑子?我娶了你,便已经与吴家密不可分了,再与吴家联姻也不过锦上添花巩固这门姻亲而已,能借用的那些人脉还是跟以前一样!可咱们的儿女要是另外与别家联姻,便又多了三家的人脉关系,这不比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好?”
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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