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金老板嘛!怎麽?这是去河边散步?”小贾随意抹了一把桌子,放上个大茶碗,照旧提著壶倒了一大碗白开水,让金万两坐了。
“新招了夥计,带他附近转转,省的以後迷路找不到铺子。”金万两收起扇子揣在袖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答话,双手捧在碗边借著热水的温度暖著手。
他在曲周小气早就出了大名,竟然会花银子请了夥计,这可算是今天一大早听说的最爆炸的新鲜事了。周围坐著的几个零星的知道他底细的人禁不住将他好是打量了一大番。
金万两这名字土气又老气,但其实他只不过二十出头,脸上带著点假j-i,ng明,眉眼倒是灵秀好看得紧,微笑起来嘴角就会露出两个酒窝,只看长相的话,那真是白白嫩嫩又讨人喜欢。
他今天穿戴没什麽特别之处,万年不变的青色长衫,腰间是条已经洗得褪色的水蓝腰带,左边挂著个平安如意扣,穗子上也有些脱丝的痕迹,穷酸相还是一如往常,半点没有老板的样子。
“店里生意这麽好的话,以後可得请金老板多多照拂了。”
小贾说完,边上就有人窃笑。
谁都知道金万两去茶铺那是只喝水不要茶的,一碗不收钱的热水的生意又有什麽好照拂的?
金万两只当旁人都是透明的,丝毫不脸红的答应道:“好说,好说。”
小贾嘿嘿一笑,便忙活其他的人去了。
等到金万两连著灌了三碗热水,也没见那新夥计回来的影子,禁不住心里有些打鼓,觉得那人说不好被河水冲走了,可转念一想,现在又还没到雨季,不可能会有那麽大的水流,不过,这麽冷的河水里他也没可能呆这麽久才对啊……
他心里一边猜测,眼睛一边往那方向飘,正胡思乱想,就见远处一个身影悠闲的散步过来。
来人身形挺拔,步伐稳健,衣著简单粗陋,走得近了才看清楚那人眉清目朗,嘴角含笑,竟是有张俊朗得无以匹敌的面容,叫这茶铺里的人都看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般英俊出色的青年在曲周这个小县城里那真是太难一见了,金万两这被誉为曲周最吝啬美男的人也不禁要自叹弗如。
青年微笑著站定在金万两面前,弯著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柔和的看著发呆的金万两唤道:“恩人……”
“……”不知道这陌生的美人是从哪里来啊……
“恩人?……”
“啊……啊?”金万两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恩人?
“……”
金万两又呆了一阵,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了一把眼前的青年:“你是……那个谁……金元宝?”
“正是元宝啊,恩人!”青年嘴角弧度又再向上扬了扬,双眼弯月一般带著笑意,让人看著就觉得眼前这人真诚、可靠又温柔。
金万两眨巴眨巴眼睛,两手捧著青年的脸上下左右的又再看了看,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
自己开的怎麽就是个珍宝古玩店呢?这要开的是小倌馆,只凭眼前这捡来的美人儿,那金银珠宝可就……
“恩人?你怎麽了?”
金万两正想的美,就被青年的声音打断了,苦著脸道:“哎呦!我的金银珠宝!我的曲周红牌啊……”
元宝自然不知道他肚子里想的,只被他这八竿子打不著的慨叹弄得一头雾水。
金万两拍拍衣襟,叹著气站了起来,当前领著他往回走去了。
曲周县虽然地界不大,但往上查个几十年还出过沈陆原这当朝第一宰相的厉害人物,也算荣耀一时,加上地处边陲重镇,是以县里经济还是相当繁荣的。
而这其中又要以古玩玉器行最是兴旺。
金万两的闻名珍苑就是其中最小的一家。店面小而偏僻,经营的古玩玉器也都不是什麽珍品,只勉强能赚个生活费用而已。
元宝站在闻名珍苑的屋子当中,四下打量了一圈。
用来摆放古玩玉器的多宝格上稀稀疏疏的有些物件,擦得倒是光亮,可惜含金量那却是半点没有;柜台上的砚台里干得发亮,显然这一日还没有一笔生意开张;一应家具摆设也都是旧得脱了漆的,果真对得起这曲周最小珍宝店的封号。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老伯见金万两进来,连忙放下手里正擦拭的东西,从柜台後面走出来。
“噢噢。满仓叔,这是咱们的新夥计,你给他安排个睡觉的地儿,再教给他些该干的活。”
金万两回头看著身边高大的青年继续道:“这是管家金满仓,你也叫他满仓叔就好了,以後他会告诉你都要干些什麽,不明白就问满仓叔。”
元宝弯腰微笑著应道:“恩人放心,元宝一定好好干!”
“嗯,那我去後院看看了,你就留在这里吧。”说完,金万两便绕过屏风从後面进了里院。
“满仓叔……”元宝回头拱手,笑著向金满仓见礼。
金满仓这时却还在他那一句“恩人”的称呼里没醒过神来,一只手兀自搁在小羊须胡子上,嘴巴微张。
元宝只得提高了音量又再叫了一声,金满仓才被惊了一般,直揪得胡子都掉了两三根:“是是……什麽事?”
“满仓叔,我现在要做什麽?”
“啊……这个……你还是先跟我讲讲你是怎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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