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淮一阵眩晕,心痛得连呼吸都似是千刀万剐,惊骇之下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艰难道:“薛…荣…我,不会,让,你……得逞!”
薛荣等人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这麽快就能清醒和说话,一时都被他话里决绝的语气惊得一愣。
而後便见白昭淮艰难撑起身子,一头撞向了墙上,登时头破血流。
他刚刚为了腹中孩儿生出的那一点点的求生的力气在这真相里被抹得干干净净。
他此刻只一心求死,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已经错得太多,不能再连累齐俊。
然而那药的效用到底还没有消得彻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後也只是昏迷了短暂的时间。
在他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得到实现之前,薛荣便是要他不能求死。
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重新被灌进的药物只能让他意识模糊,那伤口上一阵一阵的跳痛清晰得让他连昏迷也做不到,闭著眼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煎熬,渐渐的在绝望里只剩胡思乱想的本能。
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来不及去想,不明白父亲的是在什麽样的心情之下才有那样骇人的举动,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好像懂得了那决绝里的无奈和爱。
就像他愿意为了齐俊送上两条x_i,ng命一样。
也许父亲也用一样的心情爱著那个人,为了保全齐家父子最後选择了这最绝望的路。
他只是怪自己那时太傻,太盲目。
如果他能冷静下来,便能看得出蹊跷。
四十几人倒在血泊里的场景虽然凄惨,但神态上却连半点挣扎也没有,人只有在完全信任的状态下才会被杀害而毫不反抗,而那些人最信任和不防备的自然便是父亲。
就连父亲手上那柄满是血迹的剑也能给他蛛丝马迹。
那时他却完全都看不到。
如果他能认真的去想著齐俊的心情,他就能明白齐俊完全承认的只是齐家连累了原家,只是内疚当年原仲白为救齐家父子所付出的代价,只是疼惜他被连累得痛失亲人。
那个人向来不是会推诿逃脱的人,自然觉得就算白昭淮认定了齐家便是仇人也是应该的,但那并不等於他们就是杀人的凶手。
如果他不那麽坚持那仇恨,在爱上那个人的最初就愿意听从真心,那他和齐俊至少就没有了互相折磨。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仇恨蒙蔽,他一开始就没有去接近齐俊,那麽也许常玉就不会被纠缠进这恩怨之中,就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
但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
人生错到这里,他连哭的力气也都没有。
“……将军……”
齐俊摆摆手,止住了马严举的话,深呼吸著等了一会儿才示意他接著说下去。
“派出去的三个小队死伤惨重,那边防得太严,重兵把守,地势复杂,至今还摸不到藏人的具体地点……不过,有消息说公子现在安好……只不过……”
马严举抬头看看满眼血丝的齐俊犹豫道:“只不过……听说有过轻生的念头……”
齐俊呼吸一窒,隔了一会儿才终於能哑著声音道:“你先下去吧……”
“将军……要不要再……”
“……不用了……”齐俊闭上眼,仰起头,声音艰难苦涩:“不用再派人了……”
“………是……”
军帐的帘子一落下来,齐俊就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心如刀割。
那日回营路上一中了埋伏,齐俊就知道情况不对,但等他冲出包围回头去找白昭淮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院子里留守护卫的人都中了暗器,白昭淮已经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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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将军他也是有他的不得已……
大家表打……
物价这麽贵,粮食、蔬菜不能拿来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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