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霍长隽一把扯住徐耘安的后衣领,正准备离开的徐耘安就一个踉跄就撞进他怀里,霍长隽将他扶稳,“在这里等我一下。”进了宿舍楼,没一分钟就下来,手里拿着件羽绒外套。
霍长隽用大衣把徐耘安裹住,见他像个木桩动也不动,好笑又好气:“手,伸进去,对,就这里。”一副家长的姿态指挥着徐耘安小朋友穿好衣服。
徐耘安脑袋被寒风吹得不太清醒,现在又被霍长隽的大衣暖得一塌糊涂,热得脸颊层层红晕,不禁伸手扯住霍长隽的衣袖,怯生生地喊“师哥”。
霍长隽给徐耘安拉好链子,手还搁在他胸前,掌心似乎能感受到左胸明显的震动,微微动了下,眼神带上询问意味。徐耘安觉得他似乎在鼓励自己说出来,无欲无求的心又顿生出很多渴望和期待。
本来真的只是想见一面,见一面就好了,然而人果然是贪心动物,得一想二,得寸进尺。
“今天是我生日,还有三小时,”徐耘安瞄到四下无人,又凑近了点,用很小的声音恳求,“我想跟你一起过,可以吗?”
霍长隽哑声,他今天在医院陪林冬怡做化疗,一时忘了今天是徐耘安的生日。徐耘安此刻脸上的忐忑与期待被他看得真真切切,霍长隽觉得心软乎乎的,没忍心让他空手而归。他嗯了声拉住徐耘安的手走在前面,亦步亦趋的徐耘安失落了一晚上的心花此刻终于怒放起来。
将近晚上十一点,附近面包店早关门了。霍长隽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个菠萝包,在顶上插蜡烛勉强算是生日蛋糕。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外的座椅上,北风很不给面子地使劲儿刮着,好不容易才点好蜡烛,霍长隽双手护住微弱跳动的火苗,有点心急催徐耘安赶紧许愿望吹蜡烛。
徐耘安听话地草草许了个愿望,赶在北风之前吹熄了蜡烛。心想这个生日终于能画上个完美的句点。
霍长隽撤手后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搭在座椅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回头见徐耘安盯紧了他,痴痴的眼神不加修饰,心里的十二万分柔情借这么一双澄亮的眼睛诚实地全盘托出,霍长隽当下微动,疲惫了半朝的心在起起伏伏中似乎找到了借宿之处。
他问:“许了什么愿望?”
徐耘安垂眼说:“希望你一辈子平安顺利,希望明年还能跟你一起过生日。”
霍长隽白天还惶然无措地等在医院走廊外,为林冬怡的每一个明天暗自害怕,这里也有个人把自己的生日愿望浪费在祈求他的明天上,话说得很轻,心意却很重。徐耘安似乎总在恰如其分的时候捧出浓浓爱意容不得拒绝,霍长隽梗着的矜持冷淡就这样骤然瓦解,刻意保持距离的理智孤立无援,身体此时全然交付给一时软绵的心绪,尽管内心又有个角落很抗拒这种感情操控与过分的亲密。
“过来。”霍长隽掐灭了烟向他微微抬手,徐耘安略疑惑地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迎接到来的是霍长隽凉凉的嘴唇。徐耘安一把抓紧他的裤子,下意识躲开却被霍长隽用力按住后脑勺,接而扣着脖子后侧加深了这个吻。
霍长隽察觉到徐耘安颤抖得厉害的唇,稍微松开问他:“怎么了”
“会有人来……”徐耘安皱眉低声说。霍长隽这般放肆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他从来不会在人前这般主动,忧的是虽说晚上十一点多来人稀疏,可到底是公开场合又靠近学校,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徐耘安实在不想霍长隽背负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霍长隽摸摸他的耳垂,贴上去吹热气:“如果有人发现了你要怎么办?”
徐耘安想了想,认真地说:“那……那我就说是我强迫你这样做的,因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你不喜欢男人不是变态,变态的是我,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回去,霍长隽吮吻撕咬来势汹汹,搅动得唇舌发涩,徐耘安毫无技巧地抬头回应着他的掠夺,半跪着的身体颤抖得几近麻木。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霍长隽这亲吻的力度明明白白宣示了这点。他不禁走神想到自己是不是又惹霍长隽生气了。
霍长隽确实很不喜欢这个回答,徐耘安卑微的姿态惹得他气闷,他甚至认定这是徐耘安博得他心软愧疚的技巧。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个情绪强烈的吻,霍长隽松开徐耘安后接起电话。徐耘安眼见他被情欲染红的脸色一寸寸冷下去,甚至变得焦急不安。他回道:“稍等,我马上过来。”
霍长隽挂断电话后拉着徐耘安起身,神情很是严肃:“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回去吧。”
没等徐耘安回答,他就小跑到马路边挥手喊停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徐耘安有瞬间的恍惚,直至霍长隽离开了很久,眼里的光亮彻底黯淡,嘴唇上的余温终于冷却了才回过神来。转眼看桌上的菠萝包同样失落地塌了一大半,突然而至的一阵寒风吹得插在上面的蜡烛斜斜歪歪,也吹得徐耘安眼睛发酸。
到了这时候公交地铁停运了,他走了近两小时回到小公寓里。凌晨一点,手机没有任何来自霍长隽的短信,徐耘安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翻出抽屉底部的一个硬皮小本子,给霍长隽今天的行径“狠狠”地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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