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芦又搬了三箱子,这次的看着满满当当,却轻了很多。
“妈,大家不会核对送的礼吗?”
婆婆轻拍她一下,“回礼在送客的时候都给了,是一样的。分这些东西就是看主人家的心意,没定数。一般人家都默认远近亲疏有厚薄,不过他家就----”
齐芦觉得婆婆说得还轻了。
二进被加装了一个院子门,扣得严严实实,拍了三四分钟才有个年轻女子来开门。婆婆先招呼了说是儿媳妇,那边才不冷不热喊了声婶子,然后回头冲主屋叫了一声‘婶子来了’便钻回屋子去了。婆媳被晾在门口,爷没人出来招呼喝茶,也没人来接东西,还是婆婆耐不住了自己进去,站主屋外面问,“四叔,在不?”
里面传咳嗽的声音,说在。
婆婆客客气气说有婚礼没用完的海货,还干净新鲜,分给大家尝尝,放耳房厨房那边了。
里面丢出来一句话,“住都要没地方住了,还吃呢?拿走吧。”
婆婆气得脸铁青,特别是当着新媳妇的面没面子。她有些忍气,想回嘴,齐芦拉了她一下。她忍住,将箱子放厨房,去厢房对刚才那个女子说了一声便走。
出门便道,“硬住这里四五十年了,结婚生娃,娃娶媳妇,又养孙子,全当成自己家了。里面私自改得乱七八糟,太老爷留下来的几块匾,好木头做的,不知道卖哪儿去了。可房子住坏了不晓得修,回回漏雨了跑来找我说你家房子坏了,赶紧找人捡瓦。”
确实是蛮气人的。
“文波爷爷还在的时候心疼这个弟弟,不让咱们说;爷爷不在了,奶奶来说了好几回让搬出去,说一回闹一回,说当年分家不公平。”
“他们外面有房子的吧?”齐芦直觉有。
“有,好几套。”婆婆厌恶道,“他们分家分到的院子在城郊,修进城高速的时候被占了,分了五套房子。”
再接下来是三进的散客,诸如一些姑奶奶的儿子,表叔家的女儿等散户。这边的情况更复杂些,几乎住成大杂院的样子,更被各种后加的隔断分得花样百出。
这回齐芦捧出去的箱子有九只,有见了她笑得很热情的,有对着她翻白眼的,还有直接问,“文远媳妇,你过了年是不是要赶我们走了?”
看来婆婆话早就放到了。
房子里的人家送完后,还剩了许多喜糖和零嘴,诸如巧克力,奶糖和小蛋糕等等物品。
婆婆全搜罗了,分成了二十多份,“给后街的送过去,这些人家得一样了。”
后街的店铺只在年三十下午和晚上关闭,其余时间都开业,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做游客和返乡客的生意。齐芦婆媳两个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忙着盘货结账,很随意地收了后道谢。他们的态度倒是和缓了很多,只有几个年级略大的拉着齐芦的手问,“你妈说结婚后家里全你做主,我看你是个好心的,肯定不会想赚自家人的钱吧?”
直到最后一家王文强,她们的东西刚送过去,转身就被丢出来洒在石板上。
“谁稀罕你这些别人不吃的狗屎破烂----”
晚饭,婆婆没上桌,说是累了得早睡。
王文波伺候奶奶吃饭,公公随便喝了两碗汤也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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