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皮袄给少年裹紧后,尼尔桑迅速的把夜里当两人褥子的皮袄穿在了身上。几个狱卒见尼尔桑还帮檀石槐拍了拍袖口的土,相视一笑。还在这讲究干净呢,到底是刚来的,等过上三日,他们敢保证,他们只求睡不够,哪里会再这般讲究土沙呢!
毕竟要这些人是挖矿的劳力,见两人乖乖听话跟着众人往里走,倒是也没有再为难他。向着昨日刚被一起分来的,还揉着眼睛抱怨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那几人嘴里用鲜卑话把这几个狱卒祖宗都问候了个遍,狱卒笑笑反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把平日里爱磨蹭的几个老油条轻抽了一鞭子。那牛皮鞭子梢儿迎着风啪啪作响儿,听的人肉皮都疼。
“快点,快点,你,你,你,还挺尸呢?再慢今日没有饭吃。”
拿走檀石槐发饰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叫阿珂里,原本是鲜卑的百骑长,而和他一起的那个是他的上峰千骑长苏鲁。
阿珂里一手在皮袄里摸索那根金玉带,一手拿着猫眼发饰迎着火把眯眼瞧着。懒懒坐起来打着哈欠,看着许多人听到锣声都爬起来进了旁边的山洞里,而阿珂里在那里磨蹭,翻着小眼睛在那里等狱卒来催。
然而等了许久并未发现狱卒过来,他用肘捣了捣旁边的苏鲁,“哈哈哈,他们怕我们,我们要不要……”他抬起手在脖子上一横。
而苏鲁没说话,他盯着狱卒露出小臂上鼓胀的肌肉瞪了阿珂里一眼没说话,这个蠢货,迟早会被他害死。苏鲁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众人后头走进了隔壁山洞。
阿珂里呸掉了被溅进嘴巴的土渣,朝着苏鲁的背影低声啐了一口,没骨气的东西,绵羊一般的软弱无能,哪里配当鲜卑勇士。
阿珂里靠着墙根晒太阳,半日没有挪了动半分。见一批批人用独轮车拉着褐色的矿石出来,铁栅栏边上刚好有个独轮车一般大的小门,外面会有专门来取矿石的一队人马。
小门打开,独轮车推到那里,一推底下的机关,独轮车翻起,矿石恰好落入外边的矮轮车里。阿珂里啐了口中的草根,嘴里骂骂咧咧,他以为可以从哪里逃出去,结果发现,光外面的那群守卫不算,只那离地半丈的小门口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铁刺。
午时,狱卒敲响了铜锣,“排队放饭啦!”
山洞里面呼啦啦,呼啦啦涌出人来,折来折去拍了五排,整个空地占了大半。阿珂里摸了摸半边油亮的光头,起身挤开了前面一人排进了队里。因着他挤入了前半段,因此不多一会儿就轮到了他,外边分饭的人见他迟迟不拿出腰牌,敲了敲铁栅栏,不耐烦的用鲜卑话吼道,“腰牌拿出来!”
阿珂里摸出了昨日进来时派发的腰牌,那腰牌巴掌大小,长方状,左中右从上到下被分成了三等分,每分又从上到下分成了十等分。昨日发下后他就塞腰里了,也没看懂上面小方格的意思。
阿珂里以为同军中腰牌一般只是个信物,因此,他摸出腰牌“啪”的一声甩到取饭口外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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