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赵熙延听见了敲门声,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赵熙延出了声,门外还是没人应答,只有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锁。”赵熙延见门外人只敲门不回应,只得请人进来了。门被一个推开,门外是一个陌生脸孔的婢女。赵熙延低头继续批阅,没想到那婢女后面还跟着人。赵熙延闻着香气,甚是熟悉,便再抬起了头。只见苏清书进了书房,赵熙延半晌说不出话来,心潮却澎湃,笔都掉了,还不自知。
“臣妾见过王爷。”
“快起来,不必多礼。”
赵熙延立即站了起来,欲伸出手将苏清书扶起来,但是苏清书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赵熙延有些受伤,收起了手,退回椅子保持了距离。他知道苏清书不喜他亲近,他没有办法强迫她。
“王爷回府多日,臣妾未能拜见,只因臣妾身子不爽,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你既然身子不快,一会我唤宁儿给你瞧瞧吧。”
“多谢王爷,现下好多了,不必劳烦侧妃。”
赵熙延见苏清书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说话也与他客客气气,苦笑了一把。无事不登三宝殿,赵熙延怎能不知道苏清书是为何来寻他。
“那便好。”
“臣妾多谢王爷边关救了日安一命。”苏清书向赵熙延行了大礼,赵熙延又赶忙去扶,也被苏清书不着痕迹推开了。赵熙延的手前一步不是,后一步也不是,只得尴尬收了起来。
“日安是我的内弟,救他乃是我的本分,你不必行此大礼。”
“臣妾代相府上下谢过王爷大恩。”苏清书起身了,赵熙延却更加苦涩。
“分内之事,不必多礼。”
“皇上下旨不日就要将日安斩首示众,还请王爷再救日安。王爷此恩,臣妾日后定当涌泉相报。”苏清书又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看赵熙延。
“昨日我已呈了为日安求情的奏折上去,父皇驳回了。日安犯的乃是诛灭三族的大罪,我早已求情过了。若非如此,相府三族都难逃一死。”
“臣妾知为难王爷,但日安从小与臣妾姐弟情深,臣妾别无他法。”
“你快些起来吧,莫要跪着了,当心身子。”
“还望王爷救救日安。”
“若不是为了日安,你连见我一面,说上一句话都不愿对吧。”
苏清书没有说话,赵熙延却红了眼,轻声说了句“好”。苏清书不知为何,听到这句颤抖的好,心揪成了一块。苏清书不信自己的心,明明自己这般恨他,见他痛心为何自己也会痛。苏清书回了清波园,留下赵熙延让在书房里潸然泪下。次日,赵熙延拿着少元帝刚赐下的免死金牌,跪在泰极殿外整整一日,才求得少元帝赦免了苏日安。少元帝怒气未减,将苏日安一身功名全然削去,贬为庶人,此生不得入仕,子孙后代也不得入仕。苏日安在天牢里领了旨,不敢置信,皇帝竟然不杀他。赵熙延亲自到了天牢接苏日安,苏日安瞧见赵熙延来接他,心下也明白定是端王救了他。
“殿下为何救我?我可差点害了您的性命。”
“你命不该绝,快些出牢吧。”
苏日安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知道端王宽厚,却不曾想自己这般端王也能原谅,也能救他。苏日安觉得愧疚,觉得羞耻,枉作读书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险些害死这般良善,救国救民的王爷。赵熙延送苏日安回了相府,苏相跪在赵熙延跟前,长跪不起。赵熙延没说什么,宽慰了几句苏相,便回了王府,遣人带话给苏清书说苏日安回相府了。苏清书听了自己弟弟活着回去了,心下欣慰极了,却不曾想到赵熙延是如何办妥此事的。赵熙延为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求了请,动用了免死金牌,自然是轰动了京城。朝堂上众位官员议论纷纷,苏相直接称病不来上朝。太子却笑了,心下想着自己这弟弟果真是个痴情种,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下了朝,使了一个颜色,那人便急忙忙回去办事了。
苏清书感恩赵熙延又一次救了苏日安,救了相府。当然她也得知了赵熙延竟是拿了军功得来的免死金牌,还在宫里跪了一日一夜才换来少元帝的赦免。苏清书心下又揪了起来,痛极了。苏清书也发现了,自从赵熙延回京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想起楚恒源。苏日安刚回了相府,楚恒源又偷偷给苏清书写了信送了进来。苏清书告诫了多次不要再写信来了,楚恒源就是不听,两人也藕断丝连了起来。赵熙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为了护住苏清书的名节,一言不发,默默受着,每日辗转难眠。这日楚恒源又来了信,还寄来了一小包药。说是让端王喝下便能使得他昏睡两个时辰,他要当面与苏清书说清楚,即使一刀两断也要当面说清楚。苏清书不敢这么做,心下恼极了,但是楚恒源不断写信来说要正大光明来王府拜见她。苏清书慌了,楚恒源若是真证明正大来了,那么赵熙延肯定会知道。到时候赵熙延大怒,苏氏一族刚从鬼门关一遭出了来,又得带着九族一块下地狱。苏清书赌不起,便同意了楚恒源说的。定了一个时日,要赵熙延喝下那méng_hàn_yào,然后楚恒源从下人走的小门进来将一切说开,便再也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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