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气炎热的夏天,知了在路边的草丛里一声又一声地催促着人们赶紧回家休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提着刚买的菜,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匆匆地向着一栋公寓楼走去。
中年男子留着稀疏胡茬,一双浑浊的眼睛没有聚焦,全身非常精壮,像是一个干体力活的人。他匆匆回到家,就开始在厨房“咔嚓、咔嚓”地切起菜来。男子切了一会儿,顿了顿,从兜里拿出手机放了一首老红歌,这才又重新开始切菜。
“爸,你在做饭啦?”这时,男子身后传一个声音。男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正揉着他那睡意朦胧的双眼,向他看来。
“臭小子,昨晚玩嗨了吧。这太阳都快晒屁股了才起来,你也真能睡啊。”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昨晚多喝了几杯,头好重,不舒服。”楚凌说着就洗漱去了。
昨晚和朋友一起玩,一直到凌晨2点过才回到家。之后倒床就睡,一直到现在,楚凌仍旧感觉头昏脑胀。
“那你就要吸取教训,下次少喝点儿。不能因为解放了就毫不顾忌,你毕业也标志着你是个成年人了,就更应该学会节制。”中年男子将切好的菜倒下锅开始炒了起来。
“我知道,下次我会注意的。”楚凌洗漱完毕,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帮起忙来,“对了,我今晚也在外面吃,你自己把饭菜热热吃吧,不用管我。”
“臭小子,终于解放了的感觉怎么样?”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肯定的啊,怎么说也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熬出头了。”楚凌将饭盛好端到饭桌上,又将炒好的菜端了过去。
“你小子,就是不上进,哈哈!”中年男子爽朗的大笑道,“来,吃饭。你高考怎么样?让你疯了这么多天,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还行吧。”楚凌一如既往地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一般孩子应付家长询问各种考试情况时,用的就是这样的神词汇。这样如果考得好,那叫谦虚;考得差,也可以告诉家长,我自己本就有点不满意,所以用了居中的回答。真是前有进路,后有退路,不得不佩服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什么还行,对自己有点自信,你怎么说也是我楚天的儿子,你老爸我怎么说也是高智商人才,你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怎么会差呢?”
“嘿嘿。”楚凌对于老爸这说不清楚是
自恋还是自信的话语已经麻木了,只好无奈的附和着笑了笑。
楚天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憋不住严肃的脸了,不禁笑道:“怎么?你老子我很差吗?”
“没有没有,厉害厉害。”楚凌将吃完饭的碗筷洗干净后,又向着卧室走去,“我吃完了,再去睡会儿,头疼。”
楚天看着自己的儿子进了房间,忍不住笑骂道:“臭小子!”
进了房间,楚凌直接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中有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站在左边的正是楚天,年轻的楚天意气风发,立体的五官充满了霸气,有棱有角的脸带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楚天外貌并不如何帅气,但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而站在右边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有一头天蓝色的长发,小巧的红唇微微上翘,高挺的鼻梁圆润而丰满,一双如蓝水晶般的眼眸深处却隐含了一丝忧愁。
这个女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从上到下带着一股温柔如流水般的气质,感觉仅仅只是看着她的相片,就能够平静下来。
楚凌看着这个女子,脑海中又想起以前,他总是拉着楚天要妈妈,可是楚天就只对他说:想妈妈的时候多看看月亮,妈妈在月亮上看着你的。
长到那么大了,就算楚天不说,他也很清楚,他母亲早就就死了。更何况楚天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告诉过他,他的妈妈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现在的楚凌唯一能够看见妈妈的就只有这张相片,原本是楚天的,后来楚天拿给了自己的儿子。楚凌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把相框放回床头柜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楚天也不见了,估计是上班去了。楚凌正想接杯水来喝,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他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喂,凌哥,出来玩啊。”听着这个声音,楚凌笑着摇了摇还有点晕乎的脑袋,看来又得带伤上阵了。
“你精力很足啊?昨天还没喝死你?”楚凌有点无语了,昨天这小子喝得最多,今天却又生龙活虎,这就是酒量差距,“朱哥就是朱哥,不仅能吃还能喝,你是猪八戒投胎来的吧?说吧,那个网吧?”
“星觉。快点啊,我还等你带我飞呢。”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楚凌这么说他,“等打几局我们就一起去参
加聚会。”
“好,我马上过来。你先打一局吧。”楚凌说着快速穿上衣服,出了门。他和楚天在家几乎都只穿条内裤,两个大男人又没什么好避讳的。
楚凌摇着头,慢慢的向着车站走去。在他离车站还有500多米时,一辆公交车就驶进了车站。楚凌抬头望向那辆公交车显示板,那么远的距离原本应该什么都看不清的,然而楚凌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时如果有人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瞳孔竟然像照相机一样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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