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家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吃了饭,张震山便带陈啸庭去见沈岳。
明天就是陈啸庭正式上任的日子,在这之前去见沈岳也是应有之义。
今天是正式拜见沈岳,所以陈啸庭一行穿上了官服,就连张二铁也不能例外。
原本陈啸庭以为是去千户所,但张震山却将他领到了沈府,这是一次非正式的见面。
也正因为此,才更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这是实打实的自己人。
站在沈府大门外,想起自己区区一位小旗官,能得到沈岳的亲自接见,属实是够看得起他了。
沈府的大门打开,里面的仆人见到张震山后,便笑着道:“张大人您来了,老爷他刚起身呢!”
不得不说他们来得够早,但这是表示心意的时候,当然是来的越早越好。
只听张震山道:“老沈,烦请你去禀告千户大人,就说张震山和陈啸庭求见!”
陈啸庭?老沈头儿在心里默念了这个名字,然后便将目光扫向了门口的年轻人。
然后他便是霍然一惊,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就成了小旗官,也不知是那家的子弟。
在老沈头儿心里,已将陈啸庭归类为依靠父辈荫庇,得以坐享其成补缺的少年人。
但这些不该是他过问的,于是他将门口让开,把张震山和陈啸庭带进了府内。
他二人被引进了客厅后,便有婢女端上香茶,同时还各自上了一盘糕点。
这就比一般待客讲究多了,就连那两名上茶的婢女,陈啸庭都觉得养眼得很。
等这些婢女们上茶之后,她们便主动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陈啸庭两人。
喝下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后,张震山便开口道:“啸庭,私下场合咱们都称沈大人为千户大人,但在衙门里或是刘千户在场时,记得称呼沈大人!”
这道理只需要一说,陈啸庭清楚了里面的纠葛。
私下里怎么跪舔沈岳都可以,但公开场合下却要照顾千户刘长明的面子,毕竟他才是雍西千户所正派千户。
陈啸庭便道:“卑职明白!”
见陈啸庭肃然的样子,张震山笑了笑道:“不用太过紧张,千户大人很随和!”
陈啸庭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茶。
为了不让气氛无聊,张震山便开口道:“千户所有三位百户,提刑百户为张元胜和刘世安,掌刑百户为任连生!”
“任连生今年已五十多岁,按理说已到了快退下来的年纪,但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接任,所以还在位置上熬着!”
这话立马就牵动了陈啸庭的注意力,关于千户所内部的情况,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
没有合适的人选?严格来讲恐怕是沈岳和韩彧相持不下,而刘长明也想保留一些体面,才没有人这位任百户卸任吧!
而这时,只听张震山接着道:“任百户老了,许多事情也看得开些,对两位大人的争斗不偏不倚,所以不用多说!”
也只有这样一位老人,才能在权力斗争中独善其身,而且还需要有刘沈韩三方鼎立这种特殊条件。
然后,张震山又道:“关键你要清楚的是,两位提刑百户中,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
陈啸庭点了点头,然后便道:“还请大人赐教!”
张震山手掌扶在椅背上,便道:“张元胜此人历来和韩彧来往密切,虽然明面上唯刘千户马首是瞻,但暗地里已倒向了韩彧!”
“而刘世安刘百户,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站在咱们这边,但和张元胜素来不和……算得上是半个朋友!”
这特么关系还真复杂,陈啸庭心中暗自吐槽。
却听张震山继续道:“而下面的总旗小旗们,则更是各有心思难猜,这些就需要你自己去注意了!”
实际上,能够知道这三位百户的大致立场,对陈啸庭来说也大致沟够用了。
于是陈啸庭问道:“大人,不知卑职是在那位百户手下?”
张震山却笑道:“你知道我是在那位百户手下?”
陈啸庭摇了摇头,这些他还真不知道,主要是之前没有问过。
张震山便道:“本官现在张元胜手下听用,而你……则在本官手下听用!”
张元胜……倒向韩彧的家伙?陈啸庭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不该是刘世安手下吗?
早就预料到陈啸庭会是这个反应,张震山便道:“事实就是这样,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千户所内这摊事儿,乱着呢!”
下任千户角逐得越厉害,千户所内也就越混乱,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也就是这时,只听后堂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张震山与陈啸庭立马就站起身来。
果然,只见沈岳一身紫色三爪麒麟纹官服,在两名婢女的陪侍下从后堂出来。
张震山与陈啸庭皆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千户大人!”
沈岳在位置上坐定后,才道:“都起来吧!”
在沈岳面前,陈啸庭表现得很是小心,看了张震山起身后才跟着站了起来。
“陈啸庭……当初你在广德府衙内,和白莲教逆贼搏斗时,胆子可比现在大多了!”沈岳笑着道。
这番话勾起了陈啸庭的回忆,也正是因为当初那件事,他才能搭上沈岳这条大船。
可以这么说,府衙内救沈岳是陈啸庭人事的转折点,由此他才踏上了快车道。
什么努力、奋斗……都比不上搭上沈岳的关系。
陈啸庭便躬身道:“大人威名赫赫,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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