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辉猜中了钱守德的心思,所以他被张成发带走了。
看在他还算配合,张成发没有让人给刘阳辉上枷锁,待其换下官服后才带走。
而钱守德的心思,此时也正如刘阳辉猜测那样,陷入了纠结中。
陈啸庭来抓人,本质上就是付大成事件的反噬,着的还有书吏刘年,计吏杨保根以及案牍库值守马寿山。
“大人,当时钱守德只顾着叫嚣,没有让衙役们阻拦,卑职很容易就将刘阳辉带走!”张成发沉声道。
陈啸庭停下笔来,冷笑道:“这个钱守德,胆子这么小也敢上咱们的桌上玩,真是……不自量力!”
随即,张成发便问道:“大人,这个刘阳辉……咱们怎么查?”
陈啸庭继续写着,同时道:“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出什么就报什么,就看钱守德什么时候想通了!”
“如果他迟迟想不通,广德可就要换个同知了!”
听到这话,张成发便明白了该怎么做,于是他在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这几天,把仁义帮的情况多报一些过来,明白没有?”陈啸庭沉声道。
负责案牍库的马寿山当即便道:“属下明白!”
眼下是仁义帮吸纳三才会和猛虎帮的关键时期,陈啸庭自然要严密掌握其情况,这样日后才能如挥臂使。
将批复好的文书交给书吏刘年后,站在一旁的计吏杨保根凑上前来,同时奉上了一张表。
“大人,这是四月收上来的银子,以及分发下去后的账目!”杨保根恭敬道。
陈啸庭拿来瞅了一眼后,便看见最后面的节余,足足有一千两银子。
府城内有二十七条街,除去北城六条街不收例钱,剩下二十一条街每月例钱,平均在八十两的样子。
也就是说,每月百户所的例钱进项,大概就在一千六百两左右。
陈啸庭到任后改了规矩,给手下人提了些待遇后,所以才剩下了一千两。
六百多两银子旗官们要分走一般,剩下三百多银子就是一众校尉的,每人大约能分不到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对大多数校尉们来说,也算是不小的进项。
要知道,当初周文柱赏五两银子给陈啸庭,就能让他乐上天。
“不错不错!”陈啸庭脸上笑意更甚,剩下这一千两银子,差不多就归他支配了。
当时,陈啸庭绝不可能全吞,至少一半的钱还得送到卢阳去,他老丈人也是要用钱的。
处理完这些事后,陈啸庭实际上又闲了下来,而对刘阳辉的调查也稳步展开。
而偏偏,调查的进度还比较快,毕竟锦衣卫这边事无巨细都在查。
三天后,府衙大堂内端坐的钱守德,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锦衣卫的人又来了?”钱守德冷声问道。
这两天时间里,锦衣卫的人借着取证的名义,频繁进出府衙各处,闹得下面官吏人心惶惶,已经影响到了衙门正常运转。
别说是下面吏员,就连此时钱守德也无心办公,毕竟脖子上有把刀悬着。
此时,户房主事满怀怒火道:“大人,刚刚这些人才去了户房,把里面弄得乱七八糟,真是……”
可恨二字他不敢说,但从他的语气中钱守德读出了这一点,他何尝不是恨锦衣卫入骨呢。
“听说,昨日有几位大户,也被锦衣卫拿了?”钱守德又问道。
户房主事点头道:“正是,这几位大户和刘大人亲厚,应该是被牵连了!”
钱守德挥了挥手,户房主事才退下,他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当房间里只剩下钱守德一人,他一下就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显得疲惫无比。
在这么拖下去,刘阳辉可就真的没救了,而他的无动于衷也会被仕林同僚看在眼里,到时候官场可就难混了。
看来,陈府走一趟是免不了了,钱守德心中暗道。
但当官的人讲面子,其实本身就是个笑话,若是抹不下面皮,又怎能步步高升呢?
随即,钱守德便唤来几名衙役,让他们去打探陈啸庭的行踪。
毕竟要主动登门谈判,若是连陈啸庭在哪儿都不知道,那还是会给自己闹大笑话。
而此时在百户所大牢里,刘阳辉也寝食难安。
这几天他并未受虐待,更没有被用刑,但连续被抓进来的大户们,却让刘阳辉的心越来越沉重。
锦衣卫不需要使用阴险手段,只需要凭借着现在掌握的情况,就能讲他给定罪了。
不管这罪名大小,都会断了他的官路,讲他数十年经营毁于一旦。
“钱知府,你的面皮就那么重要?”刘阳辉喃喃道。
当然,对于罪魁祸首陈啸庭,刘阳辉也是恨极的。
但在恨陈啸庭的同时,刘阳辉也不得不感慨对方手段叼毒,把他和钱守德吃得死死的。
陈啸庭明明可以直接向钱守德下手,但他偏偏选择了自己这位二号人物。
要知道,拿一个广德府的同知,其影响可比知府小多了。
广德府可以没有同知,但却不能没有知府,动一个知府对仕林触动可大多了,所以动刘阳辉正好不过。
“刘大人可有对策?”隔壁牢房有人问道。
这些人都是被抓进来的大户,都向刘阳辉送了银子,所以才会被牵连。
陈啸庭毫无顾忌,将这些人关在自己隔壁,这是何等的蔑视。
陈啸庭既不想让钱守德好过,又安插了这些人开恶心自己,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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