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币司唯一的任务就是铸币,所以用来铸币的工坊很大,几乎站了铸币司一半的面积。
当陈啸庭一行过来时,钟官胡四春已经等候工坊外。
因为最近无铸币任务,所以工坊内显得很安静,见陈啸庭一行到来胡四春连忙迎了出来。
“见过诸位大人!”胡四春主动行礼道,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吏员。
刘永这位直接上司此时当了哑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因为开口就同意出错。
这时陈啸庭便问道:“你就是钟官胡四春?”
胡四春连忙上前答道:“回禀大人,下官正是!”
“走吧,带本官进去看看!”陈啸庭平静说道。
胡四春把不准他的心思,便向一旁的刘永投去了目光,但却没有收到半点儿提示。
“刘司丞,你就不用进去了,和贾奇一样……接下来的这些天,你也待在衙门里不用出去了!”
陈啸庭这话落在刘永耳中,让他心中极其不满。
铸币司衙门虽然不大,但却是工部受到工部直辖,且由户部发号施令,陈啸庭一个锦衣卫百户凭什么命令他?
贾奇被禁足,现在又轮到他,是不是整个铸币司都是锦衣卫说了算?
虽然心中畏惧,但刘永还谨慎反抗道:“陈大人,铸币司平日事务繁忙,户部工部时常有公文交办,在下却是不好禁足于此!”
这是客观事实,陈啸庭的思索片刻后,便道:“至少今日你不可随意走动,待我将此事上报北镇抚司,到时候自有说法!”
如果北镇抚司同意陈啸庭意思,那么刘永有理由相信,整个铸币司会被封锁。
原因很简单,锦衣卫这样子的重权衙门,要封一个六品的铸币司,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不要说他刘永这区区六品官,便是那臣乃至首辅,在锦衣卫的历史上都有被他们抓过。
所以,当陈啸庭把话说到这一步,刘永也就无话可说了。
看到这一幕,胡四春心头也沉重起来。
刘永退下之后,陈啸庭才示意胡四春带路进了工坊去,接下来的工坊才是着重要查的。
工坊很大,而且相对来说管理不是那么严密,或者说没法管理太严密。
“这里已经一个月没开工了!”
跟在胡四春身后,陈啸庭不住打量着工坊内部,里面的十几处高炉格外引人注目。
“回大人话,上次是在三月十八封炉,已经一个多月没开工了!”胡四春回头微笑道,这个时候能笑出来也难为他了。
“如今在这里有的多少匠户?”
虽然胡四春主管这些,但因为匠户人数太多,一时间他却答不出来。
“大约……有近三百人!”胡四春很不确定道。
这就让陈啸庭起疑心了,于是他接着问道:“你作为钟官,手下有多少匠户都不知道?”
胡四春确实不知道,于是他立即对站在一旁的吏员道:“快去查有多少人,发俸有记录!”
听到这话,陈啸庭表情就更不对了。
只是发俸时有记录,也就是说这里连正式匠户名册都没有,这未免也太大不严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难怪贾奇会把矛头对准这里,难怪刘永会紧张。
“你们这里,对匠户的管理如此轻率?连个专门的名册都没有?”陈啸庭语气越发不善。
本来胡四春就心虚,此时更是被当场问住,很多事情都是不好明言的。
比如为何没有人员名册,那是因为要吃空饷,反正活儿都会干完,少几十上百号人也无所谓。
这都还是小钱,铸币司这种专门造钱的衙门,捞钱的办法其实不止一种。
“人员不清,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疏漏?”
“制范处把模具管的再严,最终还是要拿给你们用,但你却把用模具的人是那些都不清楚,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陈啸庭语气严厉道。
这是他自进铸币司后最愤怒的一刻,也吓得胡四春战战兢兢。
“大……大人,虽然没有专门的名册,但具体有那些人匠户皆有记录!”胡四春解释道。
“就凭发俸的账册?如果有人不领俸又如何?是不是这人进了铸币司也毫无记录?”陈啸庭仍旧严厉训斥道。
胡四春立马答道:“大人,每次开炉皆要点名,然后记录在册,最终册子才用来记俸!”
“所以觉不会漏掉任何人!”胡四春笃定道。
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啸庭一时间无法核实,所以并不会减少太多怀疑。
也就是这时,进去拿册子的吏员也赶了出来,却是厚厚的一本。
“大人,近一脸人员记录都在此处了,还请大人查阅!”胡四春递向陈啸庭道。
这么厚的一本,陈啸庭根本没法看,也没时间看。
所以他没去接那册子,只听他又问道:“模具发放给你们后,每天可有专人清点?清点之后可有记录?”
好家伙,这一问题又让胡四春无言以对,清点当然是有人的,但却没有制作专门记录的册子。
毕竟,总共就那么些模具,每天点一下数就可以了。
甚至有些时候,因为懒惰都没有去点,毕竟也没人专门负责此事。
当然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铸币司是一个比较封闭的衙门,缺乏足够完备的监管。
“事情就出在这里了!”陈啸庭冷声说道。
就连在清点模具这件事上,都没有专门的人负责,在这里出事是极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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