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借回来一千两银子。
二房众人都非常吃惊。
一千两银子,可以在京都靠近城门的坊间,买一栋小小庭院;或者可以去乡下买五十亩地。
甭管是独立的庭院,还是五十亩地,都算一笔不菲的财富。拥有这些财富的人家,就有些社会地位了。
“大姐姐好大方。”薛四欢喜道,“咱们不仅仅能买田地,还能雇几个长工。爹、娘,咱们什么时候走?”
二老爷既忐忑,又高兴。
毕竟,拿侄女这么多钱,若是永宁侯知晓了,会不会生气?
“等中秋节的时候,我跟侯爷说。”二老爷道。
大后天就是中秋节。
只有三天时间了。
到时候全家聚在一起,把此事说破,对大家都好。二房不要侯府什么财产,侯府也节省了一大笔花销,皆大欢喜。
“好好。”薛四雀跃起来。
薛清两口子心情也不错。
只是二夫人,想起薛湄那一句又一句的暗示,有点走神。
薛湄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听薛湄的意思,二房可能会有什么大喜事,要不然她怎么说一千两是“贺礼”?
贺,从何而来?
喜,又从何而来?
二夫人没把此事告诉丈夫和儿子们,怕他们听了,跟她一样胡思乱想的,心中不定。
他们打算三天后去辞行,不成想当天就出了事。
三老爷被薛湄打一巴掌的事,傍晚时闹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气得半死,让永宁侯去了玉堂院。
“……她目无尊长,若不好好教训,迟早是大祸。”老夫人怒极。
永宁侯听了,先是震惊,继而大怒。
薛湄敢以下犯上,这是绝不能纵容的。作为父亲,永宁侯需得教训她。
“来人,去把小姐带过来。”永宁侯厉喝,“再请家法。”
不是请薛湄,而是要带她过来,就是要直接把她押过去;请家法,是准备好凳子和板子,要直接打薛湄了。
他的话传出来,很快就传开了。
永宁侯的小厮们到了蕙宁苑时,玉忠已经把此事告诉了大少爷。
各院的丫鬟们,也四下通禀。
有人要去看热闹,有人则要去求情。
薛湄换了身素白色深衣,乌黑长发梳了双髻,戴两朵珠花,随着永宁侯的小厮往玉堂院去了。
她到玉堂院门口时,遇到了她大哥薛池。
薛池急匆匆赶来,额头见了汗。
“你又怎么了?”薛池气息不稳。
薛湄:“也没什么。三叔说话不客气,我反驳了他几句,他就要打我。四弟替我挡了一下,我见方位不错,就趁机回敬了他一个耳光。”
薛池:“……”
怪不得府上如此兴师动众了。
他静静看了眼她,倏然眼底有了点笑。
薛湄,她似从来不知“惧怕”,活得热烈又飒爽,就像她眉心那颗痣,明艳如火。
薛湄到门口的事,已经惊动了屋里人。永宁侯的声音尖锐:“还不快滚进来!”
薛池眼眸微沉。
薛湄笑了笑,迈步进了院子,笑容温婉。面对永宁侯和老夫人的怒火,她似看不懂,亭亭袅袅站着:“父侯,祖母。”
“跪下!”永宁侯大怒。
薛湄上次对着他哭,不过是暂时不想搬出去;如今她快有封号了,就用不了这么假惺惺。
“父侯,女儿做错了什么?”薛湄收敛了笑容,没有进一步刺激永宁侯,“还请父侯明示!”
“你在花园子里对长辈动手,此事是冤枉你吗?”永宁侯面沉如水,已经气得半死了,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咬牙切齿。
薛湄:“父侯,您听女儿解释。”
“你便如实说有没有。”
“有。”薛湄道。
“好,你居然敢犯上!”永宁侯厉喝道,“来人,请家法。”
薛池往薛湄跟前一站:“父侯,哪怕是陛下要判人死罪,也要让人申辩几句。湄儿尚未解释,父侯要轻信一面之词?”
老夫人在后怒喝:“一面之词?怎么,你觉得我与你三叔的话,是一面之词?”
“孙儿不敢。”薛池恭敬道,“可湄儿既有话说,就该听听她如何说。”
“直接打死,还容她狡辩?”老夫人怒道。
薛池不再与她争论,只是看向了永宁侯:“父侯,您是一家之主。对祖母,您可以孝顺,但不能愚孝;对孩子,您可以严厉,但不能暴虐。
您的一言一行,多少人看着,您是侯府颜面。此事重大,,愣是有种气势,就像她所有的暴戾,都被深藏在水下。
只要有人戳破了她这点宁静,她释放的就是无法抵挡的惊涛骇浪。
永宁侯有些心惊。
他这个不起眼的长女,何时有了这等气势?
“父侯,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三叔出言不逊,女儿只是借用父侯的名头压一压他,他当即愤怒了,就要动手。
若不是四弟替我挡一下,他那巴掌就打在了我脸上。若他羞辱父侯,女儿都不敢据理力争,怎有资格叫您一声‘父侯’?”薛湄淡淡道。
众人:“……”
薛玉潭的眼眸顿时收紧。
她知道,薛湄这次又能逃过一劫了。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恶鬼,变得如此能言会道?”薛玉潭心惊,“父侯被她操控在掌心了。”
老夫人气急:“听听,听听她这颠倒黑白的功夫!”
“祖母,不如让三叔和四弟过来,咱们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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