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攻破我睢阳的城门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们要做的,可不光是要守住睢阳,我到这,不是守城来了,而是来取尹子奇的人头,毕竟这河南节度使只能有一个,现如今我们俩可是都挂着这个官职呢。”
李倓的话说的有点幽默,但就是这点幽默,让张巡和许远体内的热血哗的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了。
本来他们俩是想跟睢阳城同存亡,但是现在,十倍之敌,泼天之功,就光是想一想,都能让他们下意识的舔一舔自己的嘴唇,这实在是太爽了!
不过嘴炮谁都会,真正操练起来啥样,还得是落实到刀刃上,李倓把这老哥俩叫过来当然不是口嗨一下就完事儿了,有些情况,他是必须得知道的。
“咱们这睢阳城里面,还有多少粮草?”
人手多不多是一方面,行军打仗这玩意,李倓知道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只要是两顿不吃饭,不管你多精锐的战士,战斗力都得掉一半。
粮草辎重的事儿,一直都是许远在管着,李倓这边一问,许远赶忙答道:“目前城中尚有粮食六万石,按道理说,的确是足够我们大半年之用了,但……”
说到这,许远的眉头拧了起来,看了看李倓,显然是有点不太好说的话。
“咱们的命,已然都跟睢阳城绑在一起了,在我面前,言语上不要有禁忌,不论涉及到谁,我先赦你无罪!”
李倓是皇子,而且是个名声在外的皇子,他的到来的确还是让许远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直到他这么一说,许远的心里才宽敞了点。
“只是就在几天之前,虢王李巨曾下令让我等分五万石粮食给濮阳、济阴二郡,我虽已回信拒绝,但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许远之所以有点不想说,是因为这个李巨也是皇族,而且封地就在不远,他这么做,显然是不知道得了濮阳和济阴这两个郡太守的啥好处了,但是面对着李倓,许远又不能说的那么明白,说的太过,那不就成了有辱皇族的威严了吗。
“李巨?睢阳城何时成了他的封地了?你再给他写一封书信,告诉他若是真的想要粮食,就自己带着那两郡太守到睢阳城来,我亲自来处置!”
济阴和濮阳这两地,就在睢阳郡的北边,全在河南道的范围内,李倓这个河南节度使虽然是李亨随便封的,但是按照大唐的制度,这两地方还真就归李倓管了。
“节度使,这两郡的太守,在叛军过境之时未能阻拦,怕是有不轨之心啊,一旦这粮食到了他们的手里……”
许远不太敢说的话,张巡却是敢说的,济阴和濮阳那俩太守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见李倓竟然还要见他们,但是就把实情说出来了。
“先让他们过来见见我这个新任的节度使,不论他们是靠近哪一边,我都不会让大唐吃亏。”
张巡听了这话,虽然没太知道李倓具体想要表达的是啥意思,但让李巨和两个太守到睢阳城已经是事实了。
张巡这个时候脸上挂上了一点忧愁,之前许远跟他商量这个事儿的时候,就是他坚决的不同意把粮食给濮阳和济阴,没了那五万石的粮食,张巡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事儿李倓显然不想停顿太长时间,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城中百姓的情况,兵器和守城器械的情况,城墙的情况等等,这才把俩人放回去了。
许远和张巡出了李倓的府邸,漫步在睢阳黑夜的街道上,张巡叹息道:“建宁王虽有威名,但毕竟跟虢王俱是皇族,他这一来,还不知是福是祸啊!”
这要是往常,张巡这么说话许远是一定会劝他冷静的,但这一回,许远只是看着满天繁星,没有应声。
李倓没来的时候,他们虽也是大唐的臣子,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能做到同仇敌忾的对付叛军的,李巨征用粮草,他们也是敢于回绝的,但李倓到了,这些个权力显然就都到了李倓那去了,李倓是不是跟他们一条心,显然不是一天就能看出来的。
两人踏着月光各自回府,心里满是对这个动荡的时代的无奈。
李倓回到了自己新的卧房,张明月早已收拾好了一些,但却坐在窗边同样望着月光,城里的情况她白天都看见了,自己的夫君面临的是什么,她也十分清楚。
“夫人旅途劳累,还不早些歇息?”
这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李倓的嘴唇已然是到了张明月的耳垂了,这突如其来的小惊喜,让张明月的俏脸当时就上了颜色了,但是身子却没有任何躲避,反而是向后凑去了不少。
“城外随时都有十倍之敌,咱们又是初来乍到的,你不好生琢磨守城的事儿,这是作甚?”
李倓明白,这要是之前的原生李倓的话,可能直接就真的去研究守城去了。
但是女人的套路,自己明白啊,她就算是真的心里面有点想要干点啥了,嘴上也不能就那么急赤白脸的就说出去了啊,这玩意,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儿,而且之前在雍县的那几天,李倓一直在为了自己能活命而努力,真就没往两口子该干的那点事儿上想。
现在不一样了,两个眼前的大威胁都完犊子了,自己也终于到了睢阳,呼吸到了自己当家作主的新鲜空气,虽说敌人就在不远处,但是该增进感情还是能增进感情的,该活动筋骨还是得活动筋骨的不是?
“做甚?那也得是本王做了,夫人才知道不是?”
这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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