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唐军将士们都是在不知不觉被迫来到承风戍的,这一路上担惊受怕,风餐露宿,根本就没有人去计算粮草还够支撑多久,等到了承风戍还没有来得及歇一口气,吐蕃大军又追过来了。
粮食还可以吃多久?这里是否有足够的水源满足人和马的需求?没有人去管,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也不顾上。
而此时苏扬把这几个问题摆了出来,大堂内所有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敬玄立即喝问:“粮草官何在?大军还剩下多少粮草?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没有人应声。
这时契苾明站起来说:“大帅,辎重一直是在大军最后的,这期间我军被吐蕃军追兵追上过几次,每次辎重都损失惨重,这两天我等也不曾见过那粮草官,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敬玄脸都变了,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目光往大堂内的官员们身上一扫,指着一个官员吩咐:“你,本帅任命你为新任粮草官,你现在速去统计粮秣还可以支撑几日!”
“诺!”那官员答应,迈步就要出去。
苏扬出声道:“不用去了,上午大军抵达时,咱看了一下,经过大致的估算,剩下的粮草最多只够支撑三天,若是杀马,或许可以多支撑几天,但那又怎样呢?就算粮草可以支撑一个月的,咱们只有三天的水可以饮用,等五天之后还是要渴死!”
没有人去质疑苏扬的对剩余粮草只能支撑三天的判断,这种事情搁谁都不可能信口开河。
残酷的现实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凝重,每个人都感觉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些从未经历过这种险恶情形的文官甚至都吓得双股战栗,感觉末日即将来临。
苏扬不等众人完全消化这个情况,斩钉截铁的说:“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出击,与敌决一死战;要么以一部分兵力牵制吐蕃大军主力,再以绝对优势兵力强攻野狼岗,就算死伤再大也在所不惜,五天之内如果拿不下野狼岗,咱们就在这等死吧!”
针对苏扬所说,大堂内的将校官员们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没过一会儿,将军韦待价出声问:“苏小郎,与吐蕃人决一死战的选择从目前我军的状态和士气上来看,取胜的机率不会超过四成;以少量兵力牵制吐蕃大军,再以绝对优势兵力强攻野狼岗虽然看似可行,但要去实现还有几个问题:第一,能够彻底牵制住吐蕃大军,第二,如果在我军强攻野狼岗之时,钦陵派兵来攻击我军后背,我军能否挡得住?这都是未知之数!”
苏扬立即说:“我军可以多备骑兵,部署在山上,若钦陵派兵来攻我军后背,我军骑兵则可以从山上从下去,冲散吐蕃军!”
这时李谨行说:“苏小郎,你的想法很好,但没有实施的条件,山坡上和山下已经被我军挖掘了大量泥沟堑壕,就算预留的骑兵通道也是地面不够平整,从山上顺势冲下增加冲击速度的想法缺乏实施条件!”
苏扬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还是缺乏实际带兵作战的经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吗?李敬玄有些心烦意乱,在危机面前,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替他分忧解难。
娄师德思考了一阵,对李敬玄行礼说道:“大帅,下官有一个想法,还请大帅和诸位将军斟酌!”
李敬玄抬手:“你说!”
娄师德吐出两个字:“夜袭!”
契苾明一脸的鄙视,嗤笑一声:“娄参军不是说笑吧?钦陵派人送来劝降书羞辱我等,就是想激怒我等出兵与之交战,吐蕃兵肯定会做好相应之准备,就等着我军自投罗网了,这个傻子都知道,你竟然还想着去夜袭,难道是想让将士们去送死吗?”
娄师德也不恼怒生气,他笑呵呵说:“下官当然知道吐蕃人肯定会在入夜之后做好准备,设下陷阱等待我军自投罗网,但下官所说的夜袭并非简单一般的夜袭!”
契苾明忍不住嘲讽:“哦?难道娄参军还能把夜袭搞出什么花样来?或是你打算施法把吐蕃人都弄傻了等着我军冲过去砍了脑袋?”
众将听了契苾明这调侃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李敬玄敲了敲案桌,维持着大堂内的严肃,“禁声!娄参军,你继续说,某倒是想知道你所说的夜袭有怎么个不同之处!”
娄师德当即说:“禀大帅,下官所说的夜袭分为两拨袭击,第一波袭击放在上半夜;第二波夜袭放在下半夜的凌晨佛晓时分!”
“哦?”李敬玄觉得这个夜袭的确与一般的夜袭不同,他立即说:“你继续说,这个上半夜怎么袭击,下半夜又怎么发动!”
娄师德从马扎上起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军把上半夜的夜袭时间定在子正左右,用来夜袭的兵马不宜过多,取精锐五千人,提前小半个时辰悄悄出发,剩下的兵马枕戈待旦,原地待命!”
“待夜袭的五千人马走到一半,分出三千兵马往另一边去隐藏起来,只用两千兵马去突袭吐蕃军大营,倘若行动被吐蕃斥候发现,他们早就去禀报钦陵了,这隐藏起来的三千人马正好可以避开吐蕃人的耳目藏起来!”
“两千兵马袭击吐蕃军大军,倘若吐蕃军毫无察觉最好,正好可以一举击溃他们,如若成功造成吐蕃军大乱,举事的将军就命人点火为号,此地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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