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见祖大寿显然很有兴致继续听下去,于是就又接着说道:
“即便现在,女真胡虏如日中天,可是仍旧被挡在松锦以北,僻居于辽东一隅,在辽西不能寸进!那么日过中天以后呢,女真胡虏的运势,又会如何呢?
“正所谓日过中天,如同人过半百,盛极必衰,接下来会如何,已经不言可知了!女真胡虏的运势,难道还能强得过当年一统四海的蒙古不成?顶住了这几年,就必然转衰了!”
“你这小子,怕不是在胡言乱语,你又如何看得出东虏运势将衰?”
祖大寿以为杨振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呢,结果杨振却说出了这番话,叫他一时大失所望。
他之所以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实则是他对完全押注在满清这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明朝毕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文明已久,不是现在崛起于辽东的小小建虏能够比拟的。
若是现在的所谓满清一直僻居在辽东一隅,自己坐拥重兵数万,却投了过去,将来史书留名,岂不徒惹后人讥笑?
“大帅可知东虏国内的实情?”
杨振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胡诌,但他见祖大寿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心想不如半真半假地给祖大寿传递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帮他坚定一下日后抗清的信心,于是继续引导祖大寿往有利于抗清的一面联想。
而祖大寿显然对这些问题的确有兴趣,听了杨振的问话,不假思索地回答:“略有所知!”
听见祖大寿这么说,杨振心说,你略有所知就好办了,于是紧接着说道:“当今女真之主,也就是所谓的满清之主黄台吉,身体痴肥过甚,必有暗疾,不出数年,必暴毙!那时候,方才是做出选择的最佳时机!
“若其新主英武明睿,则我辈可以当个从龙之臣,若其主少国疑,或有叔王功高震主,则应了胡虏之运不过百年之说!”
杨振半真半假地信口胡诌到这里,看见祖大寿皱着眉头,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于是添油加醋地接着说道:
“晚辈出击东虏敌后,先后逮了他们多个牛录章京、甲喇章京、梅勒章京,大帅可能还听说了,晚辈还逮了他们一个宗室黄带子,就是固山贝子博洛。
“晚辈从他们那里,刑讯所得了许多东虏宗室秘辛,是以知道这些!左右不过几年光景即见分晓,晚辈还年轻,事关麾下将士前途命运,何不等一等再做选择?”
“无稽之谈,真是一派无稽之谈!既是刑讯所得,又岂能轻易采信?难道你松山城数千人马的身家性命,就押宝在这些刑讯所得的秘辛之上?!”
祖大寿对杨振所说的这些话,没来由地一阵火大,倒不是他希望胡虏运势长盛不衰,也不是他非得盼着杨振率部离开松山,而是杨振说的这些东西,居然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对他来说,大明朝的国势最好继续坏下去,但却也不能太坏了,如果太坏了,坏到完全无力支付巨额的辽饷也不行,真要如此,他拿什么养兵?
与此同时,满清那边的国势最好维持现状,既不能太差,也不能太好,最好是既没有能力拿下松锦防线,同时也不会被大明朝这边一口气灭了。
只有这样,他们祖家以及以祖家为首的辽东将门,才能够牢牢地挺立在辽西的地面上维持自己的地位不坠。
可是他也清楚,这样的平衡恐怕保持不了多久,但是杨振所说的短短几年之后就会有重大变化,却又让他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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