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萧姵和桓郁随萧老国公回了大营。
梁若儒是天庆帝点名要缉拿的人,不可能长久羁押在雁门郡。
而萧姵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力,一旦他和普蓝被押回京城,她想要再单独和他们见面都不容易,更别说问出有用的线索。
因此回到大营后,萧姵直接去了关押普蓝的地方。
虽然换了住处,普蓝的待遇依旧和前晚一样,床铺十分干净,饭菜也非常不错。
她本以为想要再见弋阳郡主,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因此当萧姵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激动得险些掉下泪来。
萧姵抬手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示意她坐下说话。
普蓝平复了一下心情,依旧不忘福了福身才在她对面坐下。
“郡主,您找我有事儿?”
萧姵浅笑着反问:“难道你没有事儿找我?”
普蓝抿嘴笑道:“郡主说的不错,我一直都想找您。”
“为了你家公子?”
“是,前晚蒙您关照,我去探望了公子,把与郡主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萧姵蜷了蜷手指,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前晚她只是想从普蓝这里打听一点消息,并没有指望她能劝服梁若儒。
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婢女,在梁若儒心中不可能有太高的地位。
如今看来,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的女子了。
萧姵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听了你的话之后,梁若儒竟没有生气?”
普蓝苦笑道:“公子自然是生气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心动的。”
“心动?”萧姵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他愿意同我们合作?”
“这个我不敢保证,但请郡主再多给我些时间。
公子的脾性我非常了解,我多劝一劝,他说不定就会有所改变。”
“你打算怎么劝?”
“这……”
“不方便对我说?”
“不是的不是的。”普蓝忙摆摆手,试探着问道:“郡主,您可知晓我家公子的身世?”
萧姵道:“他不是流云国兵马大元帅梁隽的嫡长子么?”
普蓝嗤笑道:“公子当然是梁隽的嫡长子,可就因为他的相貌,梁隽竟怀疑发妻与人有染。
梁家在流云国的地位堪比大魏的萧家,梁隽为了保住面子,并没有公然休妻弃子。
但从那以后他便对公子不闻不问,甚至还把他暗中逐出了梁家。”
桓郁之前对萧姵说过一些梁若儒年轻时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才华过人被当时的流云太子看中,所以才离开了军中。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抚了抚下巴:“也就是说,梁若儒与梁家早已经没有了联系?”
普蓝道:“老夫人在世时,公子还会抽空与她见个面。
后来老夫人病逝,公子便与梁家彻底一刀两断。
国主登基后,曾多次请他入朝为官,但他不想与梁隽见面,一直都没有答允。
否则以公子的才华,何至于做一名永无出头之日的谋士?”
普蓝越说越生气,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萧姵暗道,自己之前以为梁隽是因为兜齿的缘故不愿意入朝为官,还笑话他死要面子。
原来他也是个苦命人……
可这么一来,梁若儒的软肋就不可能是他的父母,更不可能是梁家其他的人。
想罢她又问:“普蓝,你家公子年近而立,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手掌的疼痛让普蓝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公子并未娶亲,国后娘娘这些年倒是为他说过几门亲事,但公子一直没有答应。
为此国后娘娘颇有微词,在国主面前没少抱怨公子不近人情。”
萧姵有些失望。
父亲不认,母亲病逝,没有娶妻……
梁若儒莫非是一块浑铁,竟连个柔软的地方都没有?
她想了想又道:“普蓝,你为了梁若儒连性命都不顾,除却主仆之情,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普蓝脸颊微红:“郡主说笑了,我伺候公子十年,对他的人品才华都十分仰慕,其他的不敢多想。”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们都是女子,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说到这里萧姵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她萧九爷一直都把自己当爷们儿,这还是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自称女子。
为了寻到梁若儒的软肋,她也真是够拼的!
普蓝道:“郡主说的是,我们都是女子。女子的心其实就那么大,只装得下心爱的男子。
可男子的心却装着天下,还能有多少位置留给女子?”
萧姵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话她真是不爱听。
谁说女子的心只装得下心爱的男子?
不管是男是女,心里都可以装着天下。
为了别人心里剩下的那一点点位置,把自己弄得这般凄凉,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梁若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应该能看出你对他的心意。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一点表示?
毕竟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就那么几年,他总不能让你一直这般蹉跎下去吧?”
普蓝道:“所有人都以为公子是个冷情的人,其实不是的。
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每次我生病,府里其他人都不知晓,他却已经让人为我请了郎中。
还有星姑娘,他看似从不关心她,在生死关头却还惦记着她的将来……”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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