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和桓郁还没有说几句话,河岸边已经变得非常热闹。
少年男女们成群结队,虽不见得个个衣着华丽,却也尽其所能打扮得齐齐整整。
小贩们沿着河岸支起了一个个小摊儿,各种各样的小吃食琳琅满目。
萧姵四处看了看,小声道:“桓二哥,这么多的人前来此处凑热闹,看来并没有人知晓弱水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成衣铺老板娘的话并没有说死,但我瞧着弱水城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正说话间,就见桑璞扒开人群朝他们这边小跑而来。
“公子,郡……阿南。”桑璞顿住脚,讪笑着看向萧姵。
郡主一会儿一个主意,他险些忘了她如今不是郡主也不是管家,而是小马夫阿南了。
桓郁道:“丰收他们几个呢,怎的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丰收去找船,我和晴照映水负责打探消息。”桑璞指了指东边:“她们俩去了那边,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那你都打听到些什么了?”萧姵问道。
“听人说,从前弱水城并不似如今这般封闭,每逢端午都会派人与大魏、离国、锦国的百姓赛龙舟,城主和城主夫人还参与过好几次。
可自打十几年前城主夫人没了,淳于城主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龙舟赛虽然依旧年年都办,却也没有了从前的热闹,时间一长连离、锦两国都百姓也渐渐不爱来参加了。”
萧姵道:“既如此,咱们大魏的这些百姓为何还这般积极?
而且我在这里看了好一阵,连龙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半个,真是太奇怪了!”
“晴照和映水回来了。”桓郁指着远处道。
为了不把发髻和衣裙弄乱,晴照和映水不好像平日那般风风火火的,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才走到几人面前。
“你们俩磨蹭了这么半天,可有打听到些什么?”
晴照道:“据可靠消息,今年的龙舟赛取消了。”
萧姵有些泄气:“那咱们岂不是白白准备了半天?早知道就不听那客栈掌柜的话了。”
那时还不如依丰收的建议,利用小货郎赵勤的关系结识那名弱水城的货郎,多许些银子给他,说不定还真能有机会混进弱水城。
如今龙舟赛取消了,弱水城又守得跟个铁桶似的,除非他们几个长了翅膀飞进去,否则一辈子都是在外面看看的份儿。
映水笑道:“阿南别灰心,我们去了这么半天,肯定不止打听到这么点消息啊。”
听她一口一个阿南喊得顺溜,晴照和桑璞也有些想笑。
萧姵瞪了几人一眼:“还不赶紧说!”
晴照道:“听人说从前弱水城的城主可大方了,每次赛龙舟给的彩头都是上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龙舟赛结束后,弱水城的贵妇们还会散发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萧姵和桓郁对视一眼,淳于城主果然善于收买人心。
每年拿出不多的银子,却能在百姓们中间为自己搏一个好名声。
难怪三国的皇帝都不敢轻易对弱水城下手,这也是原因之一。
映水补充道:“弱水城的贵妇们雅致得很,她们将礼物都放在河灯里,顺着河水从弱水城中漂流出来,谁捞到了就算谁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些不太值钱的小礼物,但也有放着金叶子的,甚至还有珍珠宝石什么的。”
桑璞忍不住插嘴:“她们今年还放灯么?”
桓郁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财迷了!一片金叶子,一颗珍珠宝石就把你迷成这副样子?”
萧姵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龙舟赛取消了,那些贵妇们八成也不会再放灯,这些人怎的还这般积极?”
映水道:“我们还听人说,十几年前淳于城主的元配夫人便是端午节那一日没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从那以后便秘再也没有出席过龙舟赛。
不过他一直记得夫人临终前的嘱咐,每年端午这一日都会派人给附近的百姓们散药。”
萧姵叹道:“这位城主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想来他的夫人定是生病没了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嘱咐。”
桓郁也道:“端午阳气最重,不仅农田里的作物生长旺盛,蛇鼠虫蚁也特别多,正是百毒滋生的时候,淳于城主此举实是大善。
只是传言中他精通医卜星象,却无法挽回妻子的性命,其间的悲痛与无奈绝非旁人能够体会。”
萧姵又道:“你们有没有打听到淳于城主是怎么散药的?”
晴照道:“打听了的,说这事儿都是由一位公子负责的,只是每次散药的方式都不一样。”
萧姵挑眉:“果然有这么个人……那客栈掌柜的果然没有撒谎。”
晴照眨了眨眼睛:“客栈掌柜都说什么了?”
萧姵笑道:“他也没说什么,就是夸咱们公子文雅贵气。”
其实那客栈掌柜和成衣铺的老板娘也差不多,也是个爱说话的主。
她之所以让桓郁做这样的装扮,就是因为挺了掌柜的话。
正所谓臭味相投好办事。
客栈掌柜在小镇生活了一辈子,弱水城的公子每年总能见到那么几位。
文雅贵气的弱水城贵公子,自然也喜欢结交文雅贵气的公子。
桓二哥若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甚至好感,他们想要混进弱水城就会容易很多。
不多时丰收也回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船夫。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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