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七十多岁,面容清瘦,头发和胡子都已花白的老头,精神矍铄地从里屋走出来。四舅母看见忙说:“三爷,你出来干啥?”
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来的这个被叫做三爷的人。就见被称三爷的人,不慌不忙地说:“既是亲戚,有忙能不帮吗?”
这是怎么回事?小地三人就向四舅母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四舅母看了一眼她叫三爷的人,就说:“你们仨也不是外人,我跟你们说了,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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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他们仨异口同声地说:“不会的。”
四舅母就当他们说了这个三爷的事。原来,三爷是来四舅母家避难的。前几天,四舅母老家那掀起了新一轮揭批地富反坏右的高潮,深挖隐藏在群众队伍里的一切牛鬼蛇神。也不谁就把三爷解放前曾经在外面走街串巷给人家看相算命的事提出来了,说他是搞封建迷信的代表,要接受群众的批斗。听到这事,为了免遭批斗的折磨,就来侄孙女这躲一躲。最后,四舅母说:“按辈分,你们该叫他太姥爷,你们仨可千万别说出去,要让造反派知道,那可不得了呀。”
三人都说放心吧不会的。这时三爷就冲小地说:“孩子,这么大雨去哪找啊,她又不是孩子。”
小地:“我就是觉得和我们一起出来的,这黑灯瞎火,下雨泡天的别再出啥事?”
三爷:“没事,她命好就不会有事。”
小地:“她命真的不算好。”
三爷:“噢,算算就知道了。”
小地眼睛一亮,问:“太姥爷,这你也能算?”
三爷:“能。”
一听这话,就都过来了。
小天:“那,太姥爷,你就快给算算,姜美现在在哪?”
三爷说:“把她生日时辰报上来吧。”
小地:“那完了,也不知道她生日时辰那。”
丽萍:“这个我知道,姜美和我聊天时说过她生日。”
三爷:“那你说她是哪年哪日那时生的。”
丽萍:“一九五零年三月初九。听她说生她时正好是鸡叫头遍。”
三爷:“可以了。”就见三爷闭目沉思,掐指一算,说:“姜美现在在一个屋里。”
四舅母:“我就说吗,这么大人还不知道躲雨,没事就好。”
小地一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就说:“太姥爷,你能不能算出来是在谁家?”
小天:“你这不是难为人那吗。”
三爷:“不,她还真不在史家岗。”
小地疑惑地问:“咋回事,那咋还不在这屯那?”
丽萍:“回去了呗。”
小地:“不太可能啊。”
三爷:“她没回去,现在她应该在西南方向,不远。”
丽萍:“家在东南,她跑西南干啥?”
三爷:“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按易经八卦推算,她应该就在西南不远处。”
小地:“也说不定当时太混乱,稀里糊涂跟着人群跑错了方向。”
三爷:“很有可能。”
小天:“这是算卦,又不一定是真的。”
三爷:“不是我吹,只要你报的生日时辰没错,算的结果就不会错。”
回头又对小地说:“雨一停,你就马上去西南方找,一定要走大道。”
四舅母:“她那一定是跟着六队看电影人跑的,西南方向最近的屯子就是六队,王大华屯嘛。”
这时,外面的雨声渐渐稀落,不一会就停了,小地让小天领着丽萍先回家,自己去找姜美。
再说姜美,正如四舅母分析的那样,混乱中跟着人群就往出跑,一边往前跑一边喊丽萍的名字。等混在人群里跑到小路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刚要问身边的人,就见前面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嫂摔倒了,她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一问才知道跑错了方向。想往回走,天黑的有些怕人,风又很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刚才的大嫂就说离他们屯不远了,不如先上她家避雨,等雨过了,再让她丈夫把她送回去。姜美见也没别的法子,就跟这位大嫂去了她家。还好,刚一进屋,外面的雨就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也没挨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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